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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仙看病（第1页）

7、在我上小学之前（1954年），从来没看见，也没听说谁家大人小孩闹病请过大夫或去医院，全用土法治疗，拔罐、揪、捏、萝卜缨子搓是最长见的医术。我们院老太太，西院二太太是村里治病的席专家，有求必应，全部免费。

人们有病为啥都不去医院或请大夫？因为当年没考虑过这些事，好像也没听说过有医院这等事。日前，我好奇的查了一下朝阳市中心医院的院史：解放前叫吐默特右旗医院，床位2o张，医生人数职称不详。解放后，改名叫“朝阳县卫生院”，床位3o张，医生人数、院址不详。其实，就是一个乡卫生院规模，负责着全县的医疗工作。难怪没人上医院。另外的原因，可能还有经济困难与交通不便。

那么，重病怎么办？唯一的好办法就是请香头，要么就自生自灭，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当时，我们十里八村的香头就是吕江，前面曾介绍过。个头不高，面色黑润，比较健硕。他骑一头油黑的小叫驴儿，驴脖子上系一串儿铜铃铛，叮铛作响，刹有几分威风。驴子进村哏嘎山叫，也算一道靓丽的风景。吕江逢人能说善道，可能缘此，虽然背后都叫他“驴江”，但当面却称他“仙家”。

村里，奶奶是时常闹病的一个，有几次病重都请了仙家。但奶奶的寿命却比较长，活到8o多岁。

每次奶奶大病都是在炕头躺着，中间放一张饭桌，仙家正襟危坐在炕尖。桌上有一个香炉碗，插着3柱点燃的香，还有一个中碗，盛着扒好的雪白的5个鸡蛋，甚是馋人。我注意到，每次都是5个，不知有啥讲究，还是大仙的饭量就这么大。这时，就算进入求仙仪式了，儿孙一干人等跪在地上，鸦雀无声，场面十分严肃，就等着大仙下凡。等香火燃到约三分之一，大仙突然降临。只见仙家浑身一哆嗦，连着打几个哈欠，一面双手搓脸，煞有其事。然后，大仙开始进餐，一句话没说，5个鸡蛋，一口一个，没嚼两下就吞进肚里。看样子是多少天没吃饭了，才如此蛇吞鼠咽。为啥用蛇鼠二字，因为，有人说大仙是黄仙，即黄鼠狼；有人说是长仙，即长虫、蛇，一般牌位上都写成“常仙”。

按这个大仙的爱好与吃相，黄仙与常仙的可能性都有，二者都喜欢吃鸡蛋。不过，常仙是囫囵吞蛋，我亲眼见过蛇偷鸡蛋，先是囫囵吞下，然后找个木桩之类的东西缠绕，把鸡蛋在体内挤碎。我分析还是黄仙的可能性大，因为必定嚼了两下才咽下去。

不管什么仙，看好病就是高仙。吃饱喝得，仙家滴里嘟噜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最后总算说人话了：“官家找本仙有何事要办？”

母亲忙说：“婆母有病，特请仙家帮忙调理，大慈大悲……”，说了一顿虔诚的好话。

大仙又说了一顿谁都听不懂的话，然后双手在他头上、身前身后胡乱划拉一阵，却奇迹般的抓出两把黄豆粒大小的黑药丸子，哗啦哗啦的撒入盛鸡蛋的空碗里。真是神奇了，大家看得目瞪口呆。不愧是大仙，举手之劳，取来仙丹妙药。大仙告诉仙丹如何服用。然后，好像是问还有没有事，没事就归位了。大人们异口同声，感恩戴德。

大仙又摩挲几下脸，陡然回复到原来如初的状态，说话声音也变调为正常，不是阴阳怪气了。

他问大家，仙家看的怎么样？这药告诉怎么吃了吧？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大仙附体所为。整个过程就这样结束了，看仙家略有疲惫之感。

具体说给没给仙家什么费用，我从来没问过。估计不可能不给。不知是大仙显灵；还是神丹妙药管事；奶奶的病最终还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