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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那边书房里凤景南与明礼父子交心，这边儿明湛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看明淇剑若游龙、杀气纵横，身姿俊挺，剑光灵动。明湛啪啪的鼓掌。明淇练了一阵，额上微汗，双颊泛红，还剑于鞘，走了过去。明湛移出半个秋千藤椅的位子，明淇屈身坐下，擦了擦汗，看向明湛道，&ldo;等我再大些，就去带兵缫匪。&rdo;&ldo;你不成婚了？&rdo;明湛写字问道。明淇冷笑，&ldo;如今瞧见大姐姐这样，嫁男人有什么好的？大姐姐还是正经郡主呢，与亲姑妈家做亲，那个姓杜的还敢养小老婆！要是赶上我，不一剑过去捅死姓杜的！还容他带发修行赚个孝顺的美名儿！再说，我练这么多年的武功，难道是为了伺候男人！&rdo;明湛觉得明淇真的被凤景南培养出成了女权主义者，就听明淇抚摸着自己的宝剑道，&ldo;我先去把云南的土匪打干净了，再考虑大婚的事儿。到时我也不要什么公府的少爷侯府的公子，只要个听话的。叫他往东，不能往西的。&rdo;明湛连连点头，他真是服了明淇，你干脆养条狗算了，还嫁什么男人！&ldo;你这丫头真是不害臊，什么话都敢说。&rdo;凤景南笑着从假山后徐步走出，身后跟着眼睛微红的凤明礼。明淇明湛起身见礼，明淇迎上去，笑着挽住凤景南的手臂，正色道，&ldo;父王，我说的是真的。明年过了生辰，你就放我去军中吧。要不，你给我一队人马使唤。我练武这么多年，莫非就用来打只兔子射只野鸡，说出去真是丢父王的脸！&rdo;凤景南轻点明淇的鼻尖儿，笑道，&ldo;行行，淇儿说的话，本王哪儿敢不允？&rdo;明湛的眼睛落在凤明礼微红的眼睛上，看来是挨过训斥了。凤景南一大早的就给凤明礼下不来台，骂一顿也合乎情理。不过，凤明礼脸色不差，想来除了敲打，还指点了凤明礼一番。昨晚，明湛不过是刚开了口，凤景南便将话糊弄了过去，至此再不提帝都人手之事。看来，凤景南还是要倚重明礼明义。凤明礼看他的眼神还有几分戒备，明湛勾了勾唇角，移开眼睛在凤景南放肆的身上溜了一溜。凤景南自也留意两个儿子的反应，一看明湛这副形容便知这小子猜着些什么。明湛看向凤景南，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凤景南转而带着明淇去小校场比剑，明淇唤明湛，&ldo;你也来，我看看你骑射有长进没？&rdo;明礼自然一道跟了过去。试了一巡弓箭后，凤景南越发认为自己的决定没错，明礼也是自幼练习，如今虽还是少年，已有些玉树临风的意思，随便一摆，那姿势硬是优雅好看，关键人家手里有几分真功夫，算是个有内涵的花瓶儿。明湛侥幸没脱靶，明淇好一番夸奖，&ldo;长进了这许多，可见宫里的师傅的确好。&rdo;以前在云南，卫王妃什么都由着他，明湛的骑射向来的两日有三日无的，别说正中靶心，脱靶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如今在宫里，每天下午都要去校场跟着师傅练习，纵是明湛这样儿的，都练的有些模样了。当然不能跟明淇明礼相比。明淇亲自下场教明湛怎样瞄准怎样发力，对明湛道，&ldo;只管多练，这东西，不过是练个手熟。有了手感，便百发百中了。&rdo;随手一引弓，箭矢流星般追去，一只落在树梢儿上的麻雀应声掉在地上。明淇连发十箭，箭箭皆中，指使着小厮们捡了，吩咐道，&ldo;送厨房去，叫他们收拾了，腌好炸酥，中午添菜。&rdo;明湛笑着拉过明淇的手好一通马屁。凤景南对明淇的箭法最是满意，笑着赞了几句，明淇摆摆手道，&ldo;只能射些蠢物罢了，上次师傅拿了一把琉璃珠子，弹出去叫我射，一个没中。&rdo;凤景南笑道，&ldo;武功非一日之功，急什么，你才多大呢。现在有这样的准头儿已颇是不易了。&rdo;再教训明礼，&ldo;来帝都这大半年，臂力半点长进全无，平日都在忙什么！莫非要被你妹妹比下去不成！以后每日加半个时辰的骑射。&rdo;凤明礼小心嚅嚅的应是。&ldo;明湛，你与明淇一个年纪，不必我多说。&rdo;不想多说，那就闭嘴。明湛翻个白眼。日头渐高，凤景南便带着明淇回去了。中午用膳，却又有一番波折。凤景南自然是正中首位。凤明礼却先一步坐在凤景南的左下首，明湛站在厅里未动，并不上前就坐明义下首之位。明菲这次学了乖，只是略带嘲讽的笑了笑，并未多言。凤景南刚要拿筷子，明淇道，&ldo;父王稍慢，我有事想请教父王。&rdo;&ldo;淇儿说吧。&rdo;看了明淇一眼。明淇脸上并不见恼怒，只是郑重，正色道，&ldo;父王，是嫡为贵，还是庶为贵？&rdo;明菲当即道，&ldo;我也想问二姐，是以长为尊，还是以幼为尊？&rdo;明湛根本不理会明菲，镇定的说，&ldo;父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记得太宗当年，元后嘉仪皇后早逝，身后留有嫡出三皇子。一年后，太宗立原慧皇贵妃为后，慧皇贵妃原有皇长子仪亲王为亲子。当年立太子之际，朝臣为嫡长尊卑争执不下，进而引的朝廷震荡，天下失和，最后太宗道：仪王虽贵，元嫡更尊。遂立三皇子为储，是为高宗皇帝。虽说是嫡是庶都是父王的儿子，可若是嫡庶不明，那镇南王府何必分出嫡妃侧妃侍妾丫头？六宫之中何必再有后妃嫔妾之别？父王今日先乱嫡庶尊卑，恕明淇不敢苟同！&rdo;凤景南看向凤明礼，凤明礼从容笑道，&ldo;不过是一张椅子，四弟要坐便坐了。二妹不要动怒，四弟，你来坐吧。&rdo;凤明义笑着附言，&ldo;是啊，二妹莫动气。正吃饭呢，怎么连太宗皇帝都搬出来了？是我没看清，先坐了大哥的位子，大哥便往前移了一位。&rdo;明淇一挑长眉，不为所动，吩咐身后的丫头道，&ldo;去二门传话儿，叫大管家进来。&rdo;李忠听说里头叫传，不敢耽搁，撂下吃了一半儿的饭，一抹嘴儿便来了。明淇沉声道，&ldo;大管家，午膳过后你派人将父王上首之位，与左下下场凤景南此来帝都，除了为老娘贺寿，还有便是明艳的婚事了。凤景乾自个儿指的烂婚，魏太后瞎眼做的媒人。故此，凤景南一提此事，俩人颇有些面儿上抹不开。还是魏太后老脸皮子厚，叹道，&ldo;明艳这丫头，跟在哀家身边这些日子，体贴乖巧，哀家断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rdo;&ldo;能在母后身边服侍，是明艳的福气。&rdo;凤景南笑道，&ldo;母后心里可有人选，不妨说与儿子听听。&rdo;他虽然对母亲的眼光有些怀疑，不过，亲孙女的婚事，母亲定也是想孙女结一门好亲。何况失策在前，母亲和皇兄定有补偿的心理，那么，此次的人选应该是不错的。凤景南倒是有些期待。魏太后道，&ldo;借着正月十五的灯节，哀家瞧了瞧，一位是你泰阳姐姐家的嫡长，叫冯绍明；一个是永安公府的嫡孙，叫温长枫的。两个孩子，哀家已细细打听过，都是十七岁，尚未婚娶。最正经不过，屋里连半个通房都没有的。&rdo;断不会与杜如兰一个德行的。魏太后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ldo;不知品性如何？&rdo;魏太后笑道，&ldo;这有何难，明日哀家召他们进宫便是，你亲自瞧瞧就是。哀家早见过了，都是齐整的孩子。&rdo;魏太后这次真的是恨不能拿了放大镜去给明艳相看女婿，凤景南最终相中了冯绍明，凤景乾笑道，&ldo;不错，朕也是嘱意绍明这孩子，老成稳重。&rdo;凤景南笑道，&ldo;瞧着是个好的。臣弟听说杜如兰在寺中为福昌姐姐祈福，皇兄以孝治天下，如此孝心怎能不予以嘉赏？&rdo;凤景乾笑了笑，侧耳倾听。&ldo;不如赐他个法号。&rdo;赐了法号，便要真正剃度出家做和尚了，凤景乾笑劝，&ldo;福昌长公主到底是皇姐呢？&rdo;话却未说死。凤景南峻容道，&ldo;皇姐办的事才更让我心寒。里里外外都是她的道理，不过一个贱婢，就敢欺到明艳头上！若是人人效仿，我以后哪里还敢再与公主府联姻？&rdo;&ldo;罢了罢了，依你就是。&rdo;凤景乾赐了&ldo;孝真&rdo;二字为法号予杜如兰，命他在庙里好生为母祈福。福昌长公主听到圣旨时当即便晕死过去，这次是真的病了。隔日，泰阳长公主嫡长子冯绍明赐婚于淑仪郡主，择日完婚。泰阳长公主年纪略大凤景南一岁，今年不过三十风头儿，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柔和温婉。带着儿子进宫谢恩，便先让冯绍明出去了，柔声道，&ldo;早在母后这儿见过郡主，只是没想到绍明有这个福份，这都是母后与皇兄的恩典。&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