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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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单薄男子一同转过身来,长相颇有些相似,大约是一对兄弟。另两个女子扑在地上哭着,他们之前所对着的,是长门板上的一具尸体。

那两个男子中间的一个鼓起勇气,吞了吞口水走上前说道:“恩公……我们不是有意吵闹,是家里六旬老母刚过身,两个时辰都没到。现在说要搬……这尸体刚如何是好?”

斛律苪深知两地差异。在燕族人的头脑中,死而死矣,何足道哉,找个地方火化了便是。而陈的居民则拘泥于俗礼,不但要将尸身放足七天七夜,之后还需要将尸体埋入祖坟,不然便说死者会“死不暝目”,魂灵会流离失所,家人则会被指为不孝。但此非常关头,哪还容得了人守灵七天的?

他叹气说道:“本应为老人家守灵,但是现在伤者甚多,如果耽误了只怕后果严重。如此,那守灵的事便算了,我即派人准备,为老人家火化,你们且携了骨灰去。到时候重建家园时送老人家入祖地,也算全了孝心。”

那几人一下子都流下泪来,知道现在准备火化有多麻烦,而之前被其他乡亲们闲嘴一说,也都怕要把老母亲弃于荒野,好在这个大汉看起来虽然糟糕,倒也懂得中土风俗,与粗豪外表并不相符。

斛律苪再看那两人时,见男子脸上已经带了崇敬之意,他皱了皱眉:不过一点小事罢了,就要感恩戴德。如果是一点小错,只怕也要冷脸鄙夷了。

他虽然向来喜欢做些看似古道热肠的事情,骨子里却实在有些凉薄,若不是为有所图,那些什么大侠的薄名不要也罢。

吩咐了手下去办个简便丧事,斛律苪再往前走。忽然脚边有东西撞来,一头扑住他一条腿。他早见是个流着鼻涕的小孩,也就任他抱住。

正是小雨。

9

小雨一边抱住大汉的腿,一边朝身后的姐姐猛做鬼脸:“我才不要擦脸!”

小晴原本是拿了根细木条追将出来,见面前大汉猛地收住了脚步,只是冲着小雨低低叫着:“快给我回来!”她有些局促不安地看了看斛律苪,然后朝小雨皱起眉头。斛律苪只觉得这少女像只小狗低低吠着,很是好笑。

小男孩拼命摇着头,斛律苪看清他的脸,果然是脏得可怕。他俯下身轻轻扶住孩子的肩膀,小孩抬起头,又用手背擦了擦鼻涕:“你太高了。”他很正经地说道。

斛律苪忍不住笑了,直笑得小雨咬着手指头眨巴着眼睛看他如同看疯人,才轻轻拍了拍孩子:“听你姐姐的话。”扶着孩子的肩膀把他转了个身,斛律苪看到女孩有些惊慌地慢慢上前一步,然后飞快地把弟弟拉开。

那些莫明的畏惧他并不陌生,斛律苪再度一笑,正打算往前走时,那小帐里又转出一个人来,两人一打照面,斛律苪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正是那个有着奇怪眼神的少年。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斛律苪叫道:“这位兄台……”

对方回过头来,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秦暮苔在看到对方的目光时,即使并未得到证实,却还是冒出了一个念头:果然是他呀……

斛律苪,北疆出了名的游侠。听说师承牧野老人,本是北燕人士。虽然中原武林一贯的对外族人报着莫名怪异的态度,但是在斛律苪年少时意兴风发入中原的那几年,他的天赋和能力还是赢得了人们的注视:珠玉者,微尘不能掩其光。

但是,仅仅一年后,斛律苪在所有人都开始听闻他的武功时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故土,从此后便再未有消息传来。

如同流星般的少年,即使带着外族的血统,却因为并没有侵犯到中原的人士而被人们以十倍之功夸耀着。

斛律苪回北疆时,大约正是在自己出道前两年。在自己也得到声名后,对当年那个人不免有些耿耿于怀:为什么那人比自己长了几岁呢?

学武者难免好胜,特别是对方也是武林传说中的天资少年时,更忍不住升起好勇斗狠的心思。不过秦暮苔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上他。

这样想着,秦暮苔颔了颔首,选择了含糊以对:“斛律大侠。”

“这位兄台,我看你受的伤极重,如是刀剑伤,我这里有金创药。”说着他从怀中捞出了一个青瓷小盒,扔了给秦暮苔。

秦暮苔接过,入手温润。那犹带着主人体温的小器皿居然是中原孟窑的产物,他心念一动,低头称谢,正要转身离去,那人叫住了他:“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秦暮苔转过头微笑:“鄙姓秦,贱名不足挂齿。”只是一句普通的礼貌话语,自己却有些感激起来。这时秦暮苔才发现,原来自认少有事能扰心的自己还是担心些许薄名的:毕竟……如此落难的原因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斛律苪笑了,即使说着“贱名”时,对方依然没有露出谦虚的表情,只是脸色越发的白了,大约是伤真的很严重吧。

不过如果是个谦虚或者觉得需要隐瞒什么的人,大约也不会这么干脆地接下金创药,明确地告诉自己“是严重的刀伤”吧。见对方就要走开,他说道“对了,这药有些特别,白色外敷,红色的你调小一勺化水喝了。”

秦暮苔挑了挑眉。斛律苪察觉到他的脸色,笑道:“阁下也是识货之人么?”

“紫玉膏,只怕给我用有几分暴殄天珍吧。”如果没记错,这药是聿州制药圣匠何小手的秘药,传说中每年只制五盒。难怪会以孟窑盛着,孟窑本来也是在聿州的。

对方朗笑:“所谓的药物,本来就是要给伤者使用。若是藏着爱逾至宝,也是折损了这药的功用,有如明珠之暗投。”

秦暮苔看着对方与那有些可怖形象不怎么般配的笑容,确定:自己对这人蛮有好感。

对不认识的人也如此慷慨,算是真男儿罢。

只是当时的秦暮苔并不知道,对于自己不重视的东西,斛律苪的确慷慨。

再次握着那药,秦暮苔回以一个微笑。斛律苪抱拳回礼,发现这个一身狼狈的男子,笑的时候倒是有几分难得的羞涩。

10

一个时辰后,众人起程。虽然依然不知前路,不过比之之前,似乎心里有底许多。

虽说按照老时间这会儿大多数人应该已经洗洗准备睡了,但是所有人都毫无怨言地拖儿带女走在未知的路途上。

秦暮苔才走了两步路,就被某位有心人士拉上了马。他也就呆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人家的好意。所以就变成斛律大侠为一个伤患牵着马,那伤患倒是我自巍然不动地趴在马身上,很是大大咧咧。其实在两位大侠的心目中,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安排最是省时省力。即使没有打听,斛律苪也能看得出秦暮苔就在倒下的边缘。

秦暮苔之所以没有回绝对方的好意,也是因为身体一阵阵发寒。眼见着陈金水忙里忙外,他也就没有麻烦人家。而之后斛律苪所给的药,他则没有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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