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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反派道长15（第1页）

他手腕一转，一条青蛇出现在程玠的肩上，青蛇缠上程玠的咽喉，眼看着，就要咬上去了。

千钧一之际，程玠扬起嘴角，一道白光闪过，把青蛇击飞在地。

华邪匆匆赶来，她担忧的看向程玠，见他没事，便朝子衿袭去，子衿毫不慌张，他被程玠激起了怒意，此刻正火大着，他挡下华邪的攻击后，就全身心与她打斗起来。

他没料到的是，宋月突然的出现，宋月拿着粗麻绳，与华邪合力，竟将他给缚住了。

子衿被缚的动弹不得，他愤怒的看向他们，叫骂道“卑鄙小人！你们竟敢骗我！”

程玠被齐彰扶着，他咳着血，虚弱的说道“此事是贫道不厚道了，然，贫道对你有所怜惜，你有何苦尽可告我，贫道尚可渡你一程。”

程玠说着，强运起体内妖丹之力，方可堪堪站稳，他谢绝了齐彰想继续搀扶他的好意，向子衿走去。

宋月面色不善，他拦住了程玠的去路，他垂眼看着衣上的血迹，那是刚才程玠将计就计，划伤了自己的手，沾染到他身上的。

他沉声道“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渡的？你分明听得清清楚楚，他可是害了人的！他还…他还伤了你我，如厮恶人，该死才对！”

程玠皱着眉道“不对！”

他纠正道“纵然是恶人，那也有他行恶的理由，若是你我连倾听都做不到，那你我又何尝不是恶人呢？”

“他能有什么理由？你根本不懂…妖物就是妖物，天生心藏恶念！不然当初…不然当初，我父母亲便不会被害死！”宋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程玠张了张嘴，他想继续辩解，他想去安慰宋月，然而，他最后只干巴巴的说道“这…这都是命…”

“命？这算是什么命？难道他们就该那样死了么？他们何曾欠妖物一条命了？！”宋月怒喝道。

子衿这时忽然笑开了，笑着笑着，他落下了一行清泪，他似不解般的说道“行恶的理由？”

宋月与程玠争吵的场面被他打破，他们纷纷侧目看向他，子衿敛了眉，娓娓将往事道来。

“我自出生起，就是一个人了，我生于林间，长于林间，林中猛兽凶禽极多，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苟活着。”

“偶然间，我得了本妖修功法，百年，我孤身一人…百年，我终于修出了人身…”

“我初成人时，尚不能熟练的变幻身形，在我不慎被林中饿虎重伤时，是潜默救了我。”子衿说到这里，满目柔情的望向齐彰。

“他说他唤齐彰，小名潜默，除去家人，唯我可称他一声潜默，他说他可教我世间的一切道理，仅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挚友，亦是他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既然我无名无姓，便为我取名子衿。”

“他是我遇见的第一人，亦是我此生仅有的一人，这年岁漫漫，山长水远，是我陪着他从十五岁的小孩，长成了风流倜傥的将军。”

“他成为将军的那一日，我既高兴，却又恐慌…我高兴他，终于取得了至高无上的荣耀，成为了一国战神，保一方平安…却又恐慌…我与他愈行愈远…”

“他有他的荣耀，而身为妖的我，注定无法以合理的身份，长伴他左右…我无法陪着他，那么他呢？”子衿说着，扬起了嘴角。

他眼中带上了志在必得的光，畅快的说道“我变做了他的模样，与敌国小将谈了几句话，我故意让人现了这些，呵…可那些愚蠢的人竟是问也不问，直接逼着他承认了叛国的罪行。”

“若说我坏，可那被权利熏了心的人就不坏了么？”

“潜默死了，他被那群人害死了，他死了，就离我近了…是我以妖丹之力，将他魂魄护在这画中，我学了好些旁门功夫，把自己变成了这副不生不死的模样…”

“他身居高位，我就把他拉下来，他良善，我就控着他，将那些早死了的人，杀了一次又一次！”

“他就该这般在我身边，只要他离不开我，我就再也不用尝那孤寂的味道了…人啊…一旦体会到了温暖，难道还能再忍受孤苦无依的痛苦么？”

“反正我是无法忍受的了…要杀要剐随意，我身为不死人再无来世，总归是…不用再体会这尘世情缘，不再孤苦伶仃的了。”

齐彰从不知道这些，他单知道是子衿毁了他的一切，他单知道自个儿痛苦了五百年，他单知道子衿跟个疯子一般…他独独忘了，问他一句缘由…

一时间，他心绪嘈杂，纷纷扰扰的想法侵占了头脑，见程玠从袖中拿出串珠，一伸手就做势要施法，他慌的一把扯住了程玠的手腕。

他颤着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渡他的么…”

程玠沙哑的说道“你难道还想让他这么痛苦的活着么？五百年了，咳咳…他身边唯你一人，他既不入你心，何不给他个解脱？”

“他的魂体看似消散，实则却是在天地间游荡，千百年后，沾了这世间灵气的他，便还能再重回人间。”

他说着，拂开了齐彰的手，走到了子衿面前，子衿见此闭上双眼，他轻声向程玠道了句谢。

程玠对他示以一笑，随后将一道符文贴到了他额上，随着程玠念着的口诀，子衿感到浑身一轻，他扬起嘴角，无声说道“再见了…”

一直偏过头，不忍心看的齐彰，突然向前走了两步，他高喊道“慢着！”

“…灭罪消愆，魂归天地！”

在程玠的口诀声中，他只来得及伸手触及子衿的脸庞，渐渐的，子衿的身形消散隐去，在一阵清风中，随符文一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玠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齐彰无力的闭上了双眼，他轻蹙着眉叹道“无事…是我觉我对不起他，我意…难平罢了。”

程玠捻着串珠，淡然的说道“可这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难免会留有遗憾。”

“那么，道长你…可有遗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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