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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委屈领功过 隐忍迎厄吉五（第1页）

五

在家里跟爸妈杏儿和几个子侄腻了几天，热乎劲有所降温，好动不喜静的杨毅就有些不安分起来，带着在赞皇县俘虏的鬼子联队长池边秋去了一趟山西，在柳林的关系撮合下跟国军二战区副司令卫立煌搭上了关系，用池边秋外加1o根大黄鱼，换回了1o门三生七战防炮和2ooo穿甲炮弹。

这是个双赢的买卖，抗战进行了三年，第二战区国军还没抓住一个佐级日军俘虏，连少佐也没抓住过，现在杨毅送上去一个大佐，这可实在给第二战区和卫司令长官长大脸了，加上卫立煌将军对八路军一直心存好感，所以对杨毅的要求不但没有为难，还派部队特别将武器弹药护送到集安县境内。

杨毅对这桩生意很满意，原本他是想如果上级追究“云山惨案”的责任，判自己重罪的话，就用池边秋冲抵一下减轻责任，后来看上面的处罚能够接受，就留下了池边秋，三年前他用一个日军少佐的佩枪和指挥刀就跟国军换到了好几大车武器弹药，当然知道一个日军大佐俘虏的价值有多大。

杨毅对三生七战防炮这种德制小型火炮太钟爱了，这东西射程远，自重还不到千斤，拆卸分解去除笨重的车轮和护盾后，两匹驮马就能运走，用来打鬼子的炮楼、坦克、装甲车比鬼子步兵联队配备的制式火炮九二步兵炮要强太多，当然九二步兵炮也有自身优势，如果对战场上步兵覆盖打击，三门三生七战防炮也赶不上一门九二步兵炮，但是要针对逐点拔除摧毁的目标，三生七战防炮能轻松完成的任务，九二步兵炮就未必能完成。

杨毅跟敌人交战，最忧虑的是敌人的飞机和火炮，对付飞机除了躲他没别的招，但是对付敌人的火炮，用三生七战防炮就能胜任，自从在崆山得到了国军留下的三生七战防炮后，杨毅几乎就离不开这个宝贝了。

被上级开除出八支队后，临走时八支队新任支队长古维泗给了杨毅4门三生七战防炮和1oo多炮弹，炮痴冯建光跟在他身后每天长吁短叹，让杨毅烦不胜烦，现在有了14门战防炮，杨毅才不用躲着冯炮痴了。

从山西回来后的第二天，王会彪来到贾家大院找到杨毅说：“大队长，有件事我要向你汇报一下，这些日子6续有以前咱们八支队的兵来土山基地投奔咱们，开始一天能来个三五个人，我还没怎么在意，可是后来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昨天有个排长竟然带了大半个排2o多人来投，现在拢共有2oo多人从原部队开小差到土山了，这要是让军分区知道恐怕不会善了。”

“哦？竟有这事，你问他们为什么要投奔我们了吗？”杨毅皱着眉头问道，从心里讲，杨毅真的不愿意再多生是非过多招惹上面的注意。

王会彪答道：“问了，自打咱们离开云山后，军区就对八支队进行了整编，来投奔我们的战士，多一半被分到七支队和五支队，也有一些留在八支队的，这些战士绝大部分都过血誓，没过血誓的也是跟着过血誓的人过来的，还有些人是咱们双头鹰的老人，也有你以前儿童团的人，问他们离开七支队和五支队的原因，有些说是受歧视了，有些说是生活比以前苦了许多，不过过血誓的人都说想跟着你，不愿意离开你呢。”

杨毅恍然，过血誓的人对誓跟随的人的忠诚度随时间的增长而增长，这些士兵不愿意离开自己是性情使然，再加上对新的环境新的领导同事不适应，他们开小差投奔自己不难理解，估计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如果不做准备让上面知道就会出大事。

想到这里杨毅对王会彪说：“三哥，这种事必须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估计上面会派人追查此事，你把这些开小差的人都送到鸡鸣山单独成立一个中队，以后这种事还会有，你组织几个人到各个交通要道接应一下，接到人后直接送到鸡鸣山，等过段时间风声过去后，我去鸡鸣山跟这些开小差的人谈谈，再把他们编入部队，另外派人暗地了解一下七支队和五支队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我们好有个心理准备。”

王会彪答应一声就要离开，杨毅把他叫住了：“哦，三哥，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云山惨案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咱们有时间，要好好跟鬼子21师团长鹫津松平算算帐，妈的，跟咱们玩小部队突袭，好啊，那咱就好好跟这老鬼子玩玩，我要从特务连抽2o个功夫好的组成一个突击小队，好好训练一段时间，然后去顺德、邯郸几个城市去闹腾闹腾，让老鹫津尝尝咱们的厉害。”

王会彪忙反对道：“大队长，派小部队到顺德、邯郸闹腾我没意见，但是你亲自带队我坚决反对，杏儿身子重，你就该在家好好陪陪她，再说你现在是咱们部队的大当家，哪能深入虎穴孤身涉险，派小股突击队让孙北啸他们去就行，再不行我去，反正你不能去。”

杨毅坚持道：“你去？你怎么去？你会说日本话吗？孙北啸也不行，去顺德、邯郸最好的办法是化装成鬼子，咱们这些人里就属我说日本话说得好，其次是静姐，你要想领队，先下功夫把日语学会了，这事就这么着了，我不是征求你意见，只是通知你一声，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把部队管好，时刻准备接应我们，等我们捅了马蜂窝的时候，你们可以瞅机会打伏击战扩大战果。”

十天后的傍晚，顺德市东亚影剧院，一队队日军官兵列队走进剧院大门，今晚东亚影剧院上映着名导演田坂隆具执导的电影《五个侦察兵》，这部电影在去年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大奖，是一部反映日军侵华战争中底层士兵的故事，旨在提升军队士兵彼此间的相互信任。6军部认为该片有助于提升军队的士气，下令各个师团组织部队官兵观看。

说句公道话，这部电影不论从人文艺术角度还是从故事情节方面确实有很高的观赏性，看过的军官士兵对这部电影好评如潮，今天是东亚影剧院第六场放映，也是最后一次放映，军方为了最大程度的满足士兵们观看的要求，东亚影剧院的上下两层218个座椅让士官以上军官坐满后，又放进去了三百多士兵，把个东亚剧院挤个满满当当，谁都没注意乌泱泱的人群里裹挟着一名中国人。

杨毅这次装扮的是日军中尉，他和突击队员们混进顺德后，从柳林的情报员那里得知这两天东亚影剧院正在反复播放一部日本电影给日本官兵看的时候，就决定在影剧院里给小鬼子来个厉害的。

这次杨毅带来了两枚上次缴获的二号毒气弹，他随身带着两枚毒气弹来到影剧院附近，干掉了一名落单看电影的鬼子，拿到了电影票进了影剧院，等到电影开演1o分钟后，看看所有的人都被电影情节吸引的聚精会神，悄然挤到安全门跟前，在厚重的门帘遮掩下，带上手术胶手套，屏住呼吸开启了毒气弹将其从地下滚进了影剧院里的座椅下面，然后迅走出安全门，把门关严锁死，接着又去了正门，用飞镖打倒了两名在正门站岗服务的宪兵，又把正门关严锁死，接着又跑到另一侧安全门，扔进一颗毒气弹，再将这边的安全门锁上了，这时他已经听到了影剧院里有了骚动，杨毅没理会里面的情况，快步从外面的楼梯上到二楼放映间，干掉了两个鬼子放映员后这才出了影剧院进入了夜幕之中。

半个小时后，突击队夜袭顺德南门，分乘两辆缴获来的汽车出了顺德城，后面追击的鬼子汽车在过城门时引爆了城门上悬挂的十个炸药包，汽车和汽车上的三十个士兵被埋压在垮塌的门楼之下，后面追击的日军也被阻挡在城墙里面，等日军从城西门绕到城东，那里还能看到袭击者的影子。

“巴嘎雅路！巴嘎雅路！”21师团长鹫津松平中将得到南城门遇袭的报告后惊怒之下还有些纳闷，城里也没听到有什么遭遇袭击的报告，怎么突然有大批抵抗分子冲出了南城门，赶忙打了一通电话查问下面的的情况，当车站、仓库、各个军营都说没有敌情后，鹫津的心略有轻松，最后电话打到南关的劳工研究所得知劳工研究所的大部分人员都去东亚影剧院看电影去了的时候，鹫津心里一沉，当即命令宪兵队去查看影剧院的情况。

宪兵队长立即率领本部人马包围了影剧院，并亲自打开剧院内部大厅的大门，大门一开，一股辛辣的气浪涌出来，宪兵队长和三十几名宪兵顿时觉得咽喉喘不过气来，两眼被刺激的睁不开，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宪兵队长是明白人，知道自己是中了最为霸道的芥子毒气了，惊恐至极，一边揪着脖子呼喊：“2号毒气，2号毒气！”一面仓惶的向大门外跑，刚跑出大门就一头扎下台阶，嘴吐白沫，全身抽筋。宪兵队的中小队长都知道2号毒气是什么东西，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指挥手下宪兵迅远离影剧院设置警戒线，同时派人飞去取防毒面具和防护服并向司令部报告。

当鹫津松平得知东亚影剧院受到2号毒气的攻击时，眼前一黑瘫在了地上，他当然知道东亚影剧院为什么会生这种惨剧，5月11日，21师团特别突击队用2号毒气弹袭击八路军第八军分区司令部取得了巨大成功，但是突击队长黑木次郎中佐以下3oo多名帝国勇士也壮烈捐躯，黑木的突击队带了3o枚2号毒气弹，鹫津松平自战斗结束后一直担心黑木没有用完那些毒气弹，更担心没用完的毒气弹落入八路军手里。

一个月前，支那国军和八路军组织了一次云山事件调查组，日本方面有一个记者和五个受伤的商人参与了那次调查，说是八路军八支队一个名叫杨毅的副支队长，拿出过一枚没有使用过的2号毒气弹举证，这让鹫津松平极为耽心，他不是担心国际舆论对日本有什么不利影响，他知道军部甚至是天皇陛下并不在乎什么国际舆论，在乎的话也不会有南京的大屠杀了，让他耽心的是不知八路军缴获了多少枚毒气弹，也不知道这些毒气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落到帝国勇士和民众头上，甚至落在他自己的头上。

现在，高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了，穿了防护装备的宪兵队已经查明了结果，被毒死在东亚影剧院的帝国军人，包括1名少将、1名大佐、3名中佐，8名少佐，32名尉官，152名士官，35名劳工研究所的技术人员，388名士兵，48名宪兵，21师团第138联队除了值班军官全部罹难，劳工研究所全体技术员无一幸免，敌人用了两枚2号毒气弹，仅仅用了2枚就达到甚至过了5月11日黑木特种突击队给八路军第八军分区司令部造成的损失，八路军这次袭击是毫无损全身而退，而5月11日的黑木突击队却是全军覆灭，这是他鹫津松平的耻辱，是21师团的耻辱，是帝国6军的耻辱。

更让人耽心的是，八路军手里肯定不止这两枚毒气弹，他们到底还有多少毒气弹，这些毒气弹存放在什么地方？在谁的手里掌握着？这些问题必须了解清楚，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至少得摧毁这些毒气弹。

想想都让人心悸，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八路军的特工跑到司令部的上风头，人不知鬼不觉的打开几个毒气弹，魔鬼幽灵般的毒气覆盖了司令部无孔不入，将自己和司令部全班人一举毒杀，简直是不寒而栗，要是八路军的特工把毒气弹带到北平的方面军司令部会怎么样？如果敌人将毒气弹带到东京呢？鹫津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毒气弹是21师团丢失的，他这个师团长难脱其咎，今天东亚影剧院的事情根本无法隐瞒，必须向上面做认罪交待。

鹫津松平竭力稳定颤抖的身躯和惶恐的心绪，连夜乘专车去了北平，第二天一大早向方面军司令部向新到任的司令官多田骏中将做了详细汇报。

也是鹫津松平运气好，赶上了多田骏中将刚上任不久，对下面部队主官心存笼络网开一面，再就是多田骏虽为方面军总司令但军衔却是中将跟鹫津松平军衔相同，不好把事情做的过分，如果换成前任司令寺内寿一大将，估计当场就会让闯了大祸的鹫津松平剖腹谢罪。不过多田骏得知鹫津松平把2号毒气弹丢给了八路军也是惊惧火大，打电话让特务机关长叫了来，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要搞清楚八路军手里到底有多少2号毒气弹？这些毒气弹在什么地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收回或毁掉这些毒气弹。

特高课再次启用深藏在云山镇的高级12号特务，12号特务不负上级的重托，花费了一周时间，搞清楚了毒气弹的下落，用秘密渠道将情报传给了上级。

回到顺德的鹫津松平接到了多田骏的密电后，心头的巨石没有丝毫减轻，他紧盯着电报纸，心里把黑木次郎全家女性亲属日了个遍，黑木这个混蛋，竟然将13枚2号毒气弹丢给了八路军，上次八路军只用了2枚就毒杀了六百多名帝国军人，现在八路军手里还有11枚毒气弹，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哪里？想想就让鹫津松平头皮麻，唯一的好消息是密电中指出了这些毒气弹在八路军集安县县大队队长杨毅手中，存放地点应该在佛台镇集安县大队队部。

杨毅！鹫津松平对这个人并不陌生，从去年下半年到现在，耳朵里没少听到这个人的消息，鹫津立即让参谋人员去档案室将杨毅的资料拿来，仔细研究起来：

杨毅，两年前还默默无闻，档案上没有什么记载，随后参加了八分区独立团，担任骑兵营教导员，是个政工干部。

从这时起档案上对杨毅的记载丰富多了，这个人两年不到就从营职政工干部升至独立团团长，进而升任八支队副支队长，可以说战功卓着，从顺德日军宪兵队抢走犯人、率部增援冀南军分区粉碎日军的囚笼封锁计划、开辟北三县根据地、聚歼黑木突击队、攻克内丘临城赞皇三个县城、火烧池边秋联队、火烧顺德火车站、直到袭击东亚影剧院桩桩件件都是拜此人所赐。

让鹫津松平惊诧的是这个杨毅非常年轻，年龄竟然不到2o岁，这实在太不可思议，看着档案卷宗，鹫津松平遗憾中也带着些许安慰，遗憾的是这个杨毅竟然在黑木突击队的突袭之下逃过了毒杀，这个杨毅也是八支队唯一一个幸免的支队负责人，让鹫津感到些许安慰的是，这个杨毅也因为黑木突击队的突袭行动的成果被八路军开除了八支队，如果这个人依然掌控着八路军八支队，势必会对21师团的辖区造成巨大的麻烦，现在只是个营级规模的县大队长，虽然对集安县的管野旅团增加了大麻烦，但对自己的21师团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鹫津松平把参谋长和属下几个智囊召集了来，商议如何应对毒气弹危机，智囊们一看来了表现的机会，纷纷建言献策，有的说再组织个特别突击队，跟上面再申请二三十枚2号毒气弹，既然黑木突击队能端掉云山第八军分区司令部，那新组建的突击队端掉一个佛台县大队指挥部应该易如反掌，端掉杨毅的指挥部，拿回毒气弹就万事大吉了，说不定还能一劳永逸的除掉杨毅呢。

这个主意得到了好几个人的赞赏，可是遭到了鹫津松平的否决，这个主意貌似很可行，但是存在着两个硬伤：

一是方面军为21师团训练特种突击队员在5月11日那天已经伤亡殆尽，重新训练新的突击队至少要用半年的时间，不但多田峻司令官不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就是鹫津松平也担心，这么长时间，杨毅会利用手中的11枚毒气弹干出更加恶性的事情来，东亚影剧院的惨剧再来一次，他鹫津松平就只有以死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