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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家（第1页）

巨鹿城，名字是怎么来的呢？

六十年前，天下那时候还叫做秦周，还算得上是完整一块儿。

巨鹿城本来只是个小绿洲。

有一天，有人看见有一头九色、丈余高的，长着巨大鹿茸、白色胡须的老鹿在这里用力跺了三脚。

巨鹿城就多出了三口酒泉:一大两小，终年不绝，饮之如纯酿。

贺山尽头，荒漠之边。

从苍山洱海千里迢迢而来的丰沛水汽被一道万丈高的瀚海玉璧死死拦住。

本该万里碧青，牛羊遍地的北方广袤土地，全是绵延无垠的黄沙，朔风如刀，所过之处全是戈壁险滩，人烟稀少。

辞别了车夫，剩下二十里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裴遗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小盒蜡黄色的动物油脂，仔仔细细地涂抹完了裸露在外的皮肤，然后用披风尽量包裹完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

北方的人们管这一片沙漠，叫做落雁沙。飞鸟到了这里，只会望而知返。

李青牟的确很是认真地跟着裴遗。

踏沙无痕，整个人离地一尺，像个幽灵一样缀在身后。

天下九境，都有些很明显的特点。

就像安身境，气血沸腾，周身如炉。立命境，神归气清，唯本命更锋。和光境，返璞归真，人神一体。同尘境，神光内敛，再造骨血。幽定境，得寻大道，神通自如。六御境，上下左右，任意西东。金乘境，摒弃尘世，餐风饮露。玉阶境，万法不侵，万法可用。太上忘情，飞升入月，登神长阶，不在人世……

金乘玉阶不现世，太上忘情也只存在故纸堆里的记载之上。

天下六御境强者不过两掌之数，全是有名有姓的一方强者。

李青牟最少是同尘境强者！

同尘境之上，人与本命融为一炉，基本上很难杀了。

裴遗很庆幸自己没有出手。

到了现在，裴遗很确定，李青牟绝对是长安城里某个势力的人。

但是他为什么迟迟不出手呢？

思虑的多了，甚至有点患得患失，心神不稳了起来。

思绪万千之时，巨鹿城到了。

翻过一道沙丘，一道歪歪斜斜的便道就在眼前蜿蜒着伸向了远方的大城。

巨鹿城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甚至都没有很高的建筑，房屋大多不过三层。西北多风沙，所以多数又是以黄土做屋，掺和上晒干的芦草枯木，所以显得黄扑扑的。

时不时大风吹过，没有几条的街道就风烟四起，天地之间灰蒙蒙的一片。偶尔就会有到了年岁的土墙经不住长久的风化，扑簌地倒下去。

越过居住的地方之后，是层层叠叠的白色大帐，众星拱月地在一栋乌黑色的宅邸边四下散落，一杆玄黑色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透着铁血和冷冽！

那里，便是中央都护府！

说是城市，或许叫作营寨更加贴切。

便是裴遗，脸上也有了激动之色。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李青牟，却只看到李青牟飞身上前，拦在了去路上。

“现在呢？我的那个问题，你有什么答案了吗？”

低头直视着裴遗的双眼，居高临下：

“你丢了东西？你为什么不捡呢？”

裴遗没有躲闪，却也静默无语。……

裴遗没有躲闪，却也静默无语。

“总有一天你会回答的，到时候却不一定是我问你了……”

李青牟哂然一笑，在裴遗的注视下，飞地飞离沙丘，不过一瞬之间，就消失在了巨鹿城中！

或许是飞扬起的沙砾吸引了注意力，一阵马匹嘶鸣声从身后的沙丘后面响起。一队黑衣玄甲的骑兵从斜地里冲了出来，为一个小将一身红袍，身骑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一脸痞笑地当头飞奔而来：“裴遗，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小的们，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