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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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总之,无论怎样,anyway,他被录用了。签合同的时候,严迦祈偷瞄了几眼店长大人阴阴笑著的,那张皱纹乱爬的老脸,努力吞了口唾沫让自己镇静下来,签下字──呜呜,怎麽感觉像是在签卖身契似的呢……虽然实质也好像差不多。

严迦祈最初以为这里的工作会很轻松,但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新来的小孩受欺负──这几乎就和“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样,是一个永远不变的真理。

被使唤著做这做那就不说了,因为那基本上是一个必须的程序。可是,谁能告诉他,他为什麽还要时不时地去厨房客串一下厨师先生的下手和洗碗阿姨的帮手等等角色?更难的是,他还必须要在客人面前挺直身子,面带微笑,像林姐姐那样,露出八颗亮闪闪白晶晶的牙齿;当遇到难缠的客人时,他还必须要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好吧,虽然他承认来这里吃饭的人基本上都比他有钱有地位……

他也曾遇到过一些不能诉说的委屈,比如明明是被客人撞到──即使是小孩子,也是客人,可是却什麽都不能埋怨,还要帮他们付干洗费,要陪碗碟的钱,要承受小客人的父母的怒骂,要承受店长大人的怒斥,要扣工资,还要洗自己的工作服……

哎,算了算了,不提了不提了。真是,提起就心伤,想想就心碎。

不过,好玩的,温暖的事情也是有很多的。其实说穿了,大家都只不过是平凡的小角色罢了,也不可能真有那麽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反正,那又不能涨工资。

他的性格算不上活泼开朗,但也不至於沈默寡言,而大家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普通人,於是他很快就融入了这里,小美女师诗和小炸毛汪小远,这一对冤家活宝,就是他在这里交到的最好的朋友了。虽然偶尔也会被师诗拿来和汪小远开开玩笑──但那也只不过是玩笑罢了。

师诗给他起的,严小胖的这个外号,他最初抗拒了很久,但是,当他後来听到,竟然连店长大人都已经开始这麽叫的时候,他也只能很没骨气地妥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呀……他这也总算是,踏入俊杰的行列了吧。

於是店长大人进一步摆脱了“胖男人”的外号,胖子这个说法,如今,都只落到严迦祈一个人头上了……呜呜,这还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但不管怎麽样,他确实是很喜欢这个地方,或者说,他已经习惯这里,也渐渐开始明白,为什麽,这里会被叫做“意难忘”。他想,那或许,并不仅仅只有饭菜的原因。“喂喂喂,严小胖,起床了起床了!”“唔……”严迦祈睡得迷迷糊糊,揉揉眼睛,声音不清,“干嘛呀……”

汪小远暗自翻了个白眼:“还能怎麽样?严小胖同学,我恳请您起床了行不?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客人都来了三桌了,拜托!”

汪小远说这话的初衷是想让严迦祈立马清醒过来然後开始工作的,哪知道,他只是又一次瘫倒了下去,就像一头小猪,憨憨起呼。

“天啊……我三点半才收拾干净啊,这些人怎麽又来吃了,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汪小远确信自己被无语到了。停了一会儿,他揪起严迦祈的耳朵,冲著他吼,“行,行,他们要是不吃,你也就不用拿工资过活了,啊!”

你要知道,“工资”一词的影响力,对於他们这群辛辛苦苦的上班族来说,简直堪比氢弹爆炸,於是,我们的严小胖同学瞬间就被炸醒了。

汪小远双手抱胸,冷笑:“哼,还知道醒啊,你这头猪。”

严迦祈红著脸,抬起头看他,挥动著肥肥的小爪子,严重抗议!

汪小远愣了一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将围兜顺手甩在他的脸上,声音不太自然地说了句:“有病啊,装出一副怪恶心的样子……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赶快系上工作吧。”

严迦祈一把抓下盖在脸上的围兜,看著汪小远的背影,心中愤愤不平:怎麽了怎麽了?他刚才那是突然是怎麽了?

当然,索问无果,严迦祈叹了口气,认命地系上围兜,慢吞吞地走过去──工作啊工作,不在工作中爆发,就在工作中灭亡。

他还是乖乖听鲁迅先生的话,选择前者吧。──────────────────────────────────不得不说,虽然才写了这麽一点,但是严小胖已经是小初很喜欢的小受了……

外面是七月的盛夏阳光和滚滚热浪,然而呆在意难忘里,严迦祈只想穿保暖内衣加羽绒服。

“阿嚏!……唔。”严迦祈摸摸鼻子,抽了抽。

师诗端了一叠盘子过来,调笑地看他:“感冒?也对哦,你好像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是这麽一副恹恹无力的样子。”

严迦祈白了她一眼,用一副“你饶了我行不”的绝望表情看她:“我拜托你别那麽笑了,我这真是正常的感冒反应,而不是你脑内小剧场里意淫的那些邪恶片段……”

师诗一愣,然後疯了似的仰面大笑:“哈哈,严小胖,你也总算是被我培养到一定的境界了嘛!连我自己都还没想到这麽一层呢,结果你就先帮我想到啦?”她看著严迦祈泛红的肉脸,不知是羞的还是烧的,但总之很可爱,像个熟透的苹果似的──真想让人咬一口。

师诗继续发扬了她的邪魅一笑,走上前拍拍严迦祈的肩膀,冲他眨眨眼:“乖,看来你以後会很有前途的,姐姐我看好你哦。”

……

看好你个鬼啊!“阿嚏!”严迦祈又打了一个喷嚏,在心里怒骂。

不过幸好,今天下午的客人还不算特别多,严迦祈像头小猪似的软成一团趴在桌子上,懒懒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太阳光真是强的令人头晕眼花。果然,这样炎热的天气,没谁再愿意出门了吧。而且,大家看严小胖病了,也都挺照顾他的,所以才能有他现在的无所事事。

汪小远送走了最後一桌,把碗碟往洗碗间一放,也累得瘫倒在严迦祈身旁。严迦祈将脑袋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了句:“喂,你不怕被师诗看到,又来说我们两个有那啥……奸情啊。”

真是,仅仅只是说出这个词,都让严迦祈有点冒鸡皮疙瘩般的恶心。

谁知道这话换来的竟然是汪小远的一阵毒打和痛骂:“喂喂喂,师诗那个小妖怪热衷於说这些也就算了,你就别再来烦我了好不好……我可不想时时刻刻都跟你扯上那种关系。”

说著说著,他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严迦祈摸摸自己被痛扁了一顿的额头,哭丧著脸,非常委屈。

“果然啊,这就是朋友和女人的区别吗……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夥……”

汪小远恨恨地盯著正在第九桌边上服务的师诗,恨恨地说:“就凭她?她那也算得上色?”仿佛是觉得问句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强烈愤慨,便又加了句,“她哪里算得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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