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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野眉眼带笑，笑容颇有深意：“哦？颜溪妹妹想如何各退一步？”
顾霜则微敛眉眼，眉间褶皱，“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相谈甚欢？”
颜溪抿了抿唇，可怜巴巴缩了缩下巴，声音更小了。
“我没看见，我胡诌的。”
总之姐姐大人说的都对。
顾霜平生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连教训也不好下手，此刻见颜溪可怜巴巴看着她，眼里波光粼粼，似乎她再说一句重话便要哭了，她狠狠皱眉，干脆挪开视线。
明明在侯府长大，千娇万宠的身份，昨日里趾高气扬，没曾想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被人退婚到了家里还这么娇娇弱弱，连撒泼也不会。
顾霜冷冷看了荣野一眼，才道：“你站到边上去。”
这话却是对颜溪说的。
观其模样，颜溪总觉得接下来将生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撕逼，她心惊胆战咽了口口水，当即也不敢再说什么提议了，仿佛只畏畏缩缩的小兔子一样一溜烟就蹦到了顾霜身后，躲在姐姐大人身后睁大了眼看他们继续吵架。
对面荣野眸光一颤，笑容微冷：“本是我与颜溪妹妹的婚约，顾小姐倒是关心。”
顾霜对他这种似笑非笑的目光尤为不喜，但荣野的暗讽她到底是听出来了。
她唇角微抿，也显出几分冷色来。
便在两个人争锋相对之时，颜溪迅觉察到荣野话中的意思，她眼皮一跳，当即探头出来，十分恳切道：“人都说长姐如母，姐姐是长姐，为我退婚也没什么不妥的。”
大约她弥补得及时，顾霜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面色却恢复如常，她继续冷眼看荣野，“颜家的家事用不着小侯爷操心，小侯爷若想继续闹下去，我奉陪。”
这话说得笃定，荣野眼中嘲意收敛，深深看了她一眼，“倒是为你妹妹着想。”
就是不知真心还是假意。
许是觉着再这样同她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荣野敛下眼眉，合拢袖口，表情终于趋近于无，他道：“既如此，便按你说的方式来。”
末了他又抬眼看躲在顾霜身后的颜溪，似笑非笑，“我与颜溪妹妹亲近，为你多想一想也是该的。”
颜溪只差对他翻个大白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见她不语，荣野挪开视线，朝上座拱手，“颜叔，是小子冒犯了。”
颜侯爷面色微沉，却也知道此事没法，两家虽同为侯府，但荣府为世袭，颜府只分封，更别提荣野的母亲是大长公主的独女，让一个出身乡野的女子嫁给自己的儿子，荣夫人定是不愿的，此事换做颜府多半也一样。
只是可怜颜溪这孩子。
到底养在身边十六年，哪怕不是亲生也已有了感情。
颜侯爷实在没法说出什么好话，只得沉声道：“便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