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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子之心人皆有之,父母为子女,为之计长远,你若昏头胀脑,欲要把你女儿逼向死路,你便当我甚么都没说。”

罗泽瑜微笑道,抱臂施礼,再不多言,转头就走。他心中嗤笑,对云珩这类蠢人不屑一顾,倘若不是为给陛下分忧,谁会理睬这无知小儿?

云珩双唇紧抿,沉默望向罗泽瑜离开方向,一声不吭。

他在上朝的钟声中安静遂众走上阶梯,步入宣政殿,手指捏紧牙笏,指节发白,眉头紧锁。他始终不曾开口,直到于义发声呐喊,称“下朝”之后,云珩才松开了紧捏牙笏的手指,低头叹了口气。

云珩想起女儿俊俏面容,他从未见过那样爱舞刀弄枪、意气奋发的女孩儿。是自己在她母亲去后宠溺太过,还是女儿本就不是池中物,注定要一头扎进战争鲜血横流、悲惨哀泣之地?他上过战场,杀过敌人,曾把蛮夷的脑袋扎在腰间。他清楚女儿追求的是何等可憎之事。

战争从不诗情画意,只有罗泽瑜这等文人会把战争当作增添砝码的踏脚石。

云珩希望女儿能像其他女孩儿一样,安安心心嫁人,安安心心生子,安安心心过着不沾染战火,温馨又普通的日子,没有分离,没有血泪,没有睡觉时不枕着刀便睡不好的忐忑,没有杀累了埋在腐臭尸堆内昏睡的疲乏,没有朝不保夕,担忧一支流失把自己命送了的绝望。

若她是男儿,云珩必定不会如此踟躇,他曾叹息云家无后,却从没想过续娶一房,怕的便是继母待女儿不好,又要她悲伤难过。可她见不得这番好心,她只想着离开无忧无虑的家,削尖了脑袋去血腥屠宰场,对云珩珍稀的现在的一切不屑一顾。

而她现在已经不能再有那样的生活了……云珩难以自已地揪起了心。

深夜,星月朦胧。

苍山景色秀丽,远离人迹,在山麓之上矗立着一栋高耸的楼宇,那是苍山派的立足之地。楼宇巍峨,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精美的尖顶与庄严的石狮子守卫门前,每天夜晚在苍山派巡逻的外门弟子往往三人一队,手提火光明亮的纸灯笼,轮番在黑夜中穿梭。

今日轮到任筱值守,他今年十五,一身外门弟子的紫衣蓝带,跟着两个师兄巡夜。

“你说这每天值夜有甚么用?难不成还真有胆大包天的小贼到咱们苍山派偷秘籍不成?”一个师兄从花楼女人聊到值夜,嘴里满是抱怨,“我看就是闲得慌,若真有什么高人来这儿,那我们这功夫岂不是给人家开胃的小菜?”

另一个师兄不耐道:“老周,就你话多,少抱怨多做事,早点弄完回去睡觉。”

周师兄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满脸不快。任筱装作没听见,锯嘴葫芦一般不吭声。他这种刚刚入门不久的少年是不敢在师兄们说话时插嘴的,本身不怎么招人喜欢,嘴又笨拙,不会说话讨好,这时就乖乖安静听着,再把抱怨烂在肚子里才是最要紧的事。

深夜寒凉,任筱冻得鼻尖通红,搓了搓双手尝试以此汲取些许热量。他紧紧抓握灯笼茎杆的手往往不到片刻便生冷彻骨,两个师兄双手空空,他也不敢多有抱怨;苍山派分内外弟子,内门弟子都是些门内精英,长老们宝贝得很,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出身贫寒,根骨不佳,只好分摊苍山派上下繁多杂物,从打水、扫地,到清理泔水……甚么不干?驰骋武林的雄心早就在现实磋磨中去得七七八八。

其实任筱心里也嘀咕,师兄们经常骂骂咧咧,道内门弟子如何傲慢可恶,但他反而觉着外门师兄们才凶得很,什么都要骂、什么都要说,心情不好了往自己屁股上狠踹一脚,再看他跌倒狼狈样哈哈大笑取乐也是常事,反而是那些少有见面的内门精英,那些人和他说话时虽然颐指气使,却从不动手打他,有面善的还会在问话后给他几贯钱,说请他吃点好的。那些钱大多被师兄们拿走喝酒了,可任筱还是认为内门弟子更友善些。

他不敢说出心里话,于是更显得闷。

任筱走在前面,安静地巡逻。他也不喜欢巡夜,可是既然做了还是要做好;他爹说。如果不好好做事,庄稼地里东西都会烂掉,老天爷也会惩罚那些不认真的坏种。想到这里,任筱有点心酸。他想他爹了,连那一口黄牙和带着乡音的浓重方言也想,可他爹为了把他送上苍山派“过好日子”把自己棺材本都送了出去,任筱觉得自己在这里住着都是靠他爹攥到出汗的一块块铜钱,如果他不好好学武,就那么回去了,他也对不起他爹。

任筱正想事情,忽然他听见“嗖”的一声从头顶划过,不响,但很突兀。

他下意识抬起头,只看见一片黝黑的天,但身后却传来两声倒地的“噗通”声。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任筱慢慢地转过头,他看见两个正在抱怨的师兄躺在地上,脖子里插着又短又细的木棍,血从伤口里一股一股冒出来,把地面打湿……

他呆了几秒才忽然回过神,血腥味在空气中逸散,灯光下匍匐的尸身更显狰狞恐怖,任筱吓得腿软,一屁股跌倒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甚至忘了尖叫,而随后一只有力的手猛然捂住了他的嘴。那人在他身上点了几下,他就想动也动不了了,任筱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师兄们说的‘点穴’?”随即,更强烈的恐惧让他脸颊发麻。

任筱的手被那人拽了出来,一把尖利的刀在灯下闪烁着寒光,他的手指被迫紧贴刀刃,他觉得自己裤裆湿润,眼角也湿润了,因为那抓着他的人还有许多同伙,每个都身强体壮、眼神冷厉,看一眼就让人害怕。他们都没蒙面,手中抓着奇形怪状的弓箭,腰间扎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刀,大腿上别着绳索与弯钩,背上还背着鼓囔囔的东西。

这些人他看见了脸,怕是要去死了……我还没娶老婆,我还没孝顺我爸……任筱眼泪大滴大滴流下,他听见那人中好像是领头的一个中年男人声音低沉的说:

“我问,你答,胡说就断一根手指,老老实实就放了你。”

他可以不死??

任筱简直要对这个男人生出感激之心了,他第一次那么疯狂努力地点头眨眼,一片空白的大脑已经想不起来任何事情。那中年男人目光如冰,鬓角斑白,嘴边带疤,他看着瘫软在地脸色绝望惊恐的少年,缓缓道:

“去往苍山派掌门的房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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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筱哆哆嗦嗦,前言不搭后语地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倒了出来,接着颈后一麻,整个人翻倒而下,失去了意识。他脸颊带有泪痕,稚嫩的脸上一派懵懂的恐惧,年轻过了头。黑色劲装的青年正要用手中利刃一刀割断他的咽喉,中年人拦住了他:“不要多生事端,这些外门弟子都是一盘散沙,全杀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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