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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是不是被那季思说动了吧？&rdo;贺羽问他。殷寂离仰天想了想，道，&ldo;那老东西忒精明。&rdo;&ldo;什么为了天下苍生那都是骗人的。&rdo;贺羽道，&ldo;你管天下苍生做什么？谁来管你死活？&rdo;殷寂离仰天躺下，手里转着拨浪鼓，道，&ldo;我能救万千人命。&rdo;&ldo;那万千人与你非亲非故。&rdo;贺羽回答，&ldo;你不是说过么，天下苍生最可贵，但也最不可理喻，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搭进去，值得么？&rdo;殷寂离看他，&ldo;哇……这么没人性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啊？&rdo;贺羽单手托着下巴，道，&ldo;你要不然回家种地吧？&rdo;殷寂离失笑，斜着眼睛瞅他。两人对视了良久，贺羽皱眉，&ldo;你想答应那老狐狸？&rdo;殷寂离挑了挑眉，&ldo;这乐都最近聚集了很多能人啊，说不定有比我能干的呢，考试这种事情没准的，谁说我就一定能上第一？&rdo;&ldo;没人能赢你。&rdo;贺羽却是冷笑了一声，&ldo;你自己算出来的，不是么？&rdo;殷寂离摸了摸鼻子，抬脚踹飞了身边的酒坛子，&ldo;不管了！&rdo;说完，就想要睡觉。却听贺羽抽了一口凉气。殷寂离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也是惊得一蹦，就见辕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酒坛子里的残酒，泼了他一身。殷寂离赶紧窜起来，躲到贺羽身后。贺羽也问辕冽，&ldo;你怎么来了？&rdo;辕冽指了指他身后的殷寂离，&ldo;我去丞相府找他，季相说他出门了。&rdo;贺羽和殷寂离都忍不住一挑眉，找人的时间稍微诡异了一些。&ldo;我有话问你。&rdo;辕冽看殷寂离，又看了看贺羽，&ldo;想单独谈。&rdo;殷寂离赶紧揪住贺羽摇头，贺羽却是无情地一跃下了房顶。&ldo;喂！&rdo;殷寂离扒着房顶不让自己掉下去，骂贺羽，&ldo;没义气！&rdo;贺羽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乐呵呵回去睡觉去了。殷寂离盘腿坐在房顶上生闷气。辕冽似乎是想要上来。&ldo;唉……&rdo;殷寂离伸手挡住，&ldo;你不准上来！&rdo;辕冽皱眉，&ldo;你要下来？&rdo;&ldo;不下去！&rdo;殷寂离道，&ldo;有什么话这样说，咱俩保持一段距离！&rdo;辕冽看了看他，哪里管他，一个纵身跃上，落到了他的身边，大模大样坐下。殷寂离往旁边挪了挪，尽量跟辕冽离开得越远越好。辕冽看着他的样子挺来气的，&ldo;你别躲了，我又不会吃了你&rdo;殷寂离自言自语一般嘀咕了一句，&ldo;难说。&rdo;&ldo;哈？&rdo;辕冽看他。&ldo;你想问什么？&rdo;殷寂离尽量少废话。&ldo;你……真名叫什么？&rdo;辕冽问。&ldo;闵青云。&rdo;殷寂离坚决骗人。&ldo;季相说不是。&rdo;&ldo;哈呀！那老头嘴巴不牢靠……&rdo;殷寂离话出口才意识到被懵了，转眼。就见辕冽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ldo;咳咳。&rdo;殷寂离咳嗽了一声。&ldo;叫什么？&rdo;辕冽问，&ldo;是不是姓殷？&rdo;殷寂离犹豫了一下，点点头。&ldo;名字？&rdo;辕冽接着问。&ldo;你审犯人啊？&rdo;殷寂离动了一下，不提防脚下一滑……&ldo;哎呀！&rdo;辕冽赶紧伸手将他捞住，威胁，&ldo;不说丢你下去！&rdo;殷寂离有一些想拿酒坛子砸人的冲动。辕冽见他瞪着眼睛似乎恼了，就捏着他手腕子，微微用力，将他提起来，放到了自己身边，&ldo;你当年怎么知道我在死人堆里的？&rdo;&ldo;路过。&rdo;殷寂离依旧不老实。辕冽一笑，&ldo;那干嘛让我发三个誓？&rdo;殷寂离望天说瞎话，&ldo;我没有。&rdo;&ldo;你怎么这样啊？&rdo;辕冽有些无语，&ldo;尽说瞎话，要脸皮么？&rdo;殷寂离点头，厚颜无耻状，&ldo;人不要脸天下无敌！&rdo;辕冽嘴里发出咯吱吱磨牙的声音，殷寂离坏笑。两人并排又坐了一会儿，辕冽突然开口，&ldo;我觉得你很能干。&rdo;殷寂离耸肩，&ldo;看哪方面吧。&rdo;辕冽双手摆在膝盖上，无目的地看着远方，良久才问，&ldo;你觉得，南景王朝还能撑多少年？&rdo;殷寂离双手支在身后，没回答，见辕冽还在等他，就问，&ldo;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do;&ldo;真话。&rdo;辕冽道，&ldo;我从不听假话。&rdo;&ldo;那你先说真话。&rdo;殷寂离看辕冽，露出淡淡笑容来，&ldo;你自己觉得呢？&rdo;辕冽想了想，&ldo;不超过三年吧。&rdo;殷寂离一笑，没吱声。&ldo;唉。&rdo;辕冽用膝盖撞了撞他，&ldo;该你了。&rdo;殷寂离侧过脸，留给了辕冽一个好看的轮廓和意义不明的眼神，低声说，&ldo;两年。&rdo;辕冽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点了点头，&ldo;哦……&rdo;&ldo;那接下来的皇朝是哪家？&rdo;辕冽又问。殷寂离凑过去笑，&ldo;你说呢？你希望是哪家？&rdo;辕冽看着殷寂离靠得极近的脸，闭嘴，并不言语。殷寂离发现了辕冽的一个习惯，他一般都闭着嘴，如果唇角平缓，那就是有可能开口，可若是嘴角下垂，那便是拒绝……死也不开口。轻轻摇了摇头，殷寂离伸手拾起辕冽肩上的一缕黑发，淡淡道，&ldo;如果我告诉你，下一代皇帝姓辕，你信不信？&rdo;辕冽微微皱眉，转脸看殷寂离，双目相对，殷寂离一双眼睛还是让他心跳得慌乱。凝神良久，辕冽忍不住问，&ldo;你究竟是谁？&rdo;殷寂离想了想，没答，反问，&ldo;我问你，若是独善其身和救苍生之间让你选，你选哪个？&rdo;辕冽听后有些意外，&ldo;只能选一个？&rdo;&ldo;嗯。&rdo;殷寂离点头。&ldo;救苍生。&rdo;辕冽回答。&ldo;真的？&rdo;殷寂离问他，&ldo;那当皇帝和救苍生呢？&rdo;&ldo;当皇帝。&rdo;&ldo;哼。&rdo;殷寂离鼻子里出气，却听辕冽道，&ldo;我当皇帝就是救苍生。&rdo;殷寂离眯起眼睛靠近过去，&ldo;你想当皇帝啊？想造反？&rdo;辕冽眼神冷冽地盯着他，&ldo;哪个皇朝也不是天生的，谁不是造反得来的，准自己造反却不准他人反么？&rdo;&ldo;哈哈。&rdo;殷寂离拊掌，&ldo;有趣。&rdo;笑罢，又问，&ldo;那……当皇帝和心上人呢？&rdo;辕冽一愣，问，&ldo;什么意思？&rdo;&ldo;一个是皇位，一个是挚爱，你选哪个？&rdo;殷寂离半说笑半认真地问。辕冽想了想，道，&ldo;挚爱。&rdo;殷寂离显然是吃了一惊，笑问，&ldo;还真看不出来啊，辕大将军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人埃&rdo;辕冽一挑嘴角，&ldo;挚爱未必需要是美人，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是昏君，弃江山为挚爱的是男人。&rdo;殷寂离略带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又问，&ldo;那天下苍生和你挚爱呢？&rdo;辕冽一耸肩，&ldo;挚爱。&rdo;殷寂离皱眉，&ldo;你还挺没原则？舍弃千万人只为了一人，不怕人笑话你么？&rdo;辕冽有些莫名地看着殷寂离，笑道，&ldo;你这书呆子。&rdo;殷寂离一拳头闷过去，砸中了辕冽的肩膀。&ldo;这天下人有多少你知道么？&rdo;辕冽揉了揉肩，说，&ldo;我一世也不过就为几个人而活罢了，凭什么让我为天下苍生去受苦？&rdo;&ldo;你刚刚明明说独善其身和天下苍生选天下苍生的。&rdo;殷寂离说着，伸手一指辕冽，&ldo;胡搅蛮缠0辕冽握住他纤纤长长一根手指，道，&ldo;你才胡搅蛮缠呢，独善其身和共白首能一样么？&rdo;殷寂离盯着他半日，抽回了手指，嘴里嘀咕，&ldo;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rdo;&ldo;什么？&rdo;辕冽没听明白。&ldo;没。&rdo;殷寂离拍了拍手上的灰，&ldo;回去了，好睏。&rdo;&ldo;唉。&rdo;辕冽叫他。殷寂离回头。&ldo;你究竟有多少能耐？&rdo;辕冽问。殷寂离双手撑着屋顶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居高临下看着他，突然伸手，指着辕冽的鼻子，说，&ldo;辕冽，我能让你君临天下，做千古一帝，你信么？&rdo;辕冽呆呆看着殷寂离，半晌回过神来，拍开他指着自己的手指头，道，&ldo;唬人。&rdo;殷寂离挑起嘴角，&ldo;我的确是姓殷。&rdo;辕冽抬眼，听着殷寂离开口，&ldo;叫寂离，寂寥的寂，疏离的离。&rdo;辕冽忍不住皱眉，&ldo;你爹妈干嘛给你取那么个名字？谁都希望子孙富贵荣华，怎么会寂寥疏离？&rdo;&ldo;你爹给辕珞取名美玉，却叫你冽如寒冰，寒冰易化，美玉却永在，你怎么不挑理？&rdo;殷寂离冷冷一笑，&ldo;寂离又如何？谁生谁死，不是寂寥疏离？&rdo;辕冽突然注意到了四周的酒坛子，心说这书生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说话那么冲？还是说这才是他本性？这性子，可远没有他面孔长得讨喜。&ldo;殷寂离……&rdo;辕冽摸了摸鼻子，&ldo;其实也还不错，念岔了跟殷吉利差不多。&rdo;殷寂离一惊，那眼神让辕冽正巧看见了，半晌才问，&ldo;你该不会……本名就叫吉利，后来改的？&rdo;&ldo;没！&rdo;殷寂离急得赶紧摆手，却忘了身在屋顶上，脚下一滑直接&ldo;哎呀&rdo;一声摔了下去。幸好落地前，辕冽已经跃到了地上，伸手接住他。殷寂离赶紧蹦下来，整理衣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