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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3周折（第1页）

莽哥顺到来路下山，快到集合地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枪响，腰杆上顿时像挨了一闷棒，翻身倒在地上，连忙忍住痛，爬到一块石头后头，伸出脑壳，看到集合地点的一个土包包后面，露出半截钢盔，当下二话不说，举枪便打。那钢盔马上缩回去看不到了，却听到一个声音喊道“是谁？”

莽哥一听是鸭子的声音，顿时哭笑不得，自己没遭鬼子打伤，却差点让鸭子要了命，连忙喊道“你妈哟，死鸭子，不要开枪，老子是莽哥！”

原来，鸭子轻轻松松的干掉撵自己的鬼子后，回到集合地点——山坡底下那几个鬼子已经不晓得撤到哪里去了——正在那里研究那把97式狙击步枪，突然看到山坡上的树林里，走下来个身穿鬼子伪装服的人影，又看不清面目，默到（以为）是那个鬼子狙击手，举起狙击步枪就下了手。莽哥一开枪，他就听出对方用的是m1步枪，晓得可能搞拐（错）了，就喊了一声，没想到伤了莽哥。

鸭子听到莽哥的声音，跑过去，看到他腰杆上血糊糊的一片，满脸不好意思的帮他脱了伪装服，查看伤口，好在这一枪打得有些偏，伤得不算重。莽哥也晓得鸭子是无心之失，再说了，哪个喊自己（谁让自己）啥子衣服不好穿，偏偏要穿鬼子的衣服，也是活该自己倒霉，就笑笑，道“老子硬是霉起了冬瓜灰（意为倒霉透顶）哦，你龟儿子要是再准一点，老子还不跑步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鸭子看到莽哥伤得不重，心里好受了些，笑道“还好意思说，要是我用自己的枪，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说完把莽哥扶到一棵大树底下，自己端起枪警戒，现在只有他跟莽哥两个。他还不敢放心大胆的给莽哥裹伤，只是拿了块帕子喊他自己捂到伤口。突然，那边树丛一动，南瓜回来了，看到莽哥受了伤，就问原因，鸭子把事情跟他说了，南瓜不敢大声笑出来，捂到肚皮坐下来，指着鸭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鸭子，看来你的枪法还需要再练练啊。”

鸭子呵呵一笑，对南瓜说道“你看着点，我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南瓜使劲憋住笑，到一边警戒去了；鸭子拿出急救包过来帮莽哥包伤口。97式狙击步枪跟三八大盖一样，用的6.5mm子弹，穿透力也跟三八大盖差不多，所以莽哥的伤口也是贯穿伤，只需要把伤口消了毒，包好就是了。

过了一哈儿，乌鸦他们也6续回来了，听说莽哥受伤的经过，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无二爷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大胖则连喊活该。

这场恶仗打下来，除了山猫、南瓜、鸭子毫无伤外，其他五个都不同程度的受了点伤，无二爷伤得最重，大腿子上挨了一枪，腰杆上遭捅了一刀，但他除了脸上变得更青更白以外，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要说起来，不光是桥本玉笙低估了乌鸦几个，乌鸦也有点小看桥本玉笙他们，尽管他相信弟兄几个都能解决自己的对手，只是那些鬼子的单兵作战能力出了他的想象，收拾起来那么难，还让弟兄几个差不多都带了伤。早晓得这样，他肯定会格外想办法。但世上没得后悔药卖，于是命令弟兄们互相包扎了伤口，歇了一哈儿（一会），向南边那个小村子出。

平墙河南岸，鬼子第214步兵联队第一轮进攻遭打退后，很快的又组织起第二轮、第三轮，双方你来我往，打起了拉锯战。双方阵地上，几乎变成光溜溜的，地皮上是犁过一样，原来密密麻麻的杂草，已经遭才翻起来的泥巴埋到下头，只剩下些烧得光秃秃的树干；空气中到处是硝烟和肉烧糊了的气味；山坡上、坝子上，沟沟坎坎里，横七竖八的睡（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断手断脚、破肠子、烂肚子到处都是，让人惨不忍睹。草青木秀的平墙南岸，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变成了修罗杀场！

鬼子师团长樱井省三看到第214步兵联队，不但迟迟抢不回阵地，反而一仗不如一仗，阵地离平墙河岸越来越远，也冒了火，一边大骂作间乔宜没得卵用（无能），一边命令第215步兵联队和荒木支队从东西两侧增援上去。荒木支队指挥官、第33步兵旅团旅团长荒木正二接到命令，马上派第213步兵联队第1、第2大队、第33工兵联队第3大队、第33山炮联队第1、第2中队，从东南方向，向平墙河大桥跑步过来；第215步兵联队也派第1、第3步兵大队和第26独立工兵大队，从西南杀过来。

孙立人得到情报，命令三营分兵三路，七连、八连增援一营、二营，战决，尽快把第214步兵联队搁平了；九连穿过东边的山林，补充到特务营，拦截荒木支队援兵；特务营一连跑步回来，增援古尔卡步兵团，阻击第215步兵联队的人马。

这样一来，鬼子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上，都占了绝对优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在这场战斗中同样会占优势第214步兵联队跟一营二营打了半天，早就有点力不从心；三营七连、八连增援上来，杨振汉跟鲁廷甲两个趁机起冲锋，弟兄们鼓起余勇，吼叫着冲上去；第214步兵联队哪里还抵得到（抵挡得住），开始全线溃败。

第215步兵联队第1、第3大队、第26独立工兵大队七齁八喘的跑过来，遭已经等候多时的古尔卡步兵团当头一闷棒，有些晕头转向。值得一提的是，古尔卡步兵团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大大出乎孙立人的意料，打得十分顽强，让第215联队的人马寸步难行；随后搜索连一连增援上来，从侧面向敌215联队下了手。

荒木支队的援兵走到半路上，碰到特务营和二营七连，双方针尖对麦芒，马上展开激战。面对人数、装备都比自己强得多的荒木支队，弟兄们越打越勇枪管打红了，浇上点水继续打，没有水就撒上泡尿；子弹打完了，就冲上去跟鬼子拼刺刀；伤兵们只要还能动的，也坚决不下火线，在一边帮到压子弹、递弹药；有的干脆抱起炸药包冲进鬼子群里，跟鬼子来个同归于尽，吓得鬼子心胆俱裂。【朱二娃闲话两句其实，鬼子就是欺软怕硬的东西，长期以来，中国以恕道对它，它却以为中国软弱可欺，经常给中国添点麻烦，像钓鱼岛，像东海油田；1945年，美国给了它两颗原子弹，顿时服服帖帖，不但不敢记仇，还认美国佬做了干爹，一直到现在；俄罗斯占了它北方四岛，它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顶多汪汪两句。所以，这种货色，就是一个词欠扁！】

孙立人听说鬼子第214联队的阵脚乱了，马上命令部队全线出击。鬼子兵败如山倒，分成两路，向东南、西南两个方向逃跑；一营二营也马上分开，跟到屁股后头撵下去。二营向东南一路追击，正好碰到特务营跟荒木支队打得闹热，马上投入了战斗；荒木正二看到第214步兵联队败下来，晓得无力回天，只好命令部队向油田方向撤退；二营搜索连乘机占领了油田里面的制高点51o高地，以及团转的农拉、萨旦等几个村子。一营往西南撵了一阵，占领了仁安羌，还在伊洛瓦底江码头缴获了鬼子没有搞得赢（来得及）开走的三艘轮船和三十辆汽车。西南方向的第215步兵联队跟特务营、古尔卡步兵团，打了一个多钟头，看到大势已去，也不敢恋战，只好撤兵。

到这里，仁安羌之围自然而然的解了。

就在一营、二营跟鬼子第214步兵联队拼得你死我活、胜负未分的时候，莽哥他们搁（摆）平了桥本玉笙小队，从山坡上下来，乌鸦看到他们的军装，在这片到处黢黑一片的地方，显得格外打眼（醒目、扎眼），就喊弟兄们在地上滚几下，抓些草灰抹到脸上。弟兄几个照着乌鸦说的做了。大胖团转（周围）看了一圈，小声笑道“要是我现在藏进煤堆里，你们不拿根棍子戳一下，肯定找不到我。”

板凳有些憨，问道“为什么拿根棍子戳一下，就能找到你呢？”

大胖笑道“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戳到硬的，那是煤；软的才是我大胖啊。”

其他几个捂到嘴巴，嗤嗤笑了几声。乌鸦打了个手势，几个人借着废弃的井架、钻机和坑坑洼洼、沟沟坎坎的掩护，摆开战斗队形向南边摸过去。由于铁锤战死，弟兄们多数有伤在身，乌鸦把战斗阵型变了一下他一个人在前头，机枪手变成了山猫在他后头，左边是鸭子跟莽哥，南瓜背到电台和无二爷在右边，板凳和大胖断后；无二爷的ZB26轻机枪给了山猫，换成了汤姆逊冲锋枪。

快到那个村子的时候，乌鸦打了个手势，弟兄们各人找了地方躲起来，监视着团转（周围）的动静；乌鸦拿起望远镜，朝村子那边望过去。从这里到村子，大约一百公尺左右，但是靠近村子的地方有一小段路程，光溜溜的，没得草，也没得树，只有些半尺多高的树桩桩，而且地面上格外平，连个沟沟坎坎都没得——这是鬼子救油田大火的时候，专门弄的隔离带——在他们的西南方向有个路口，离这里二百来公尺，一条土路从西边过来，穿过向东南拐进村子，路口上摆了些鹿角、牵起了铁丝网，两边还有几个沙包掩体，却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得。村子西边是一大片开阔地，有几条战壕和一些散兵坑，同样没得人；村子外头的东南方，有几个连成一片的小山头。

乌鸦望了一哈儿，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南瓜，蓬到泥巴凼凼（靠在土坑）边上，心里乱想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看到一个像关押人的地方，现在这个村子倒是有这个可能，因此，他们必须进村看看。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村子里的情况啷个样，他们是两眼一抹黑，啥子都不晓得。如果那些记者、传教士当真遭关到这个村子里，他们能不能找到是个问题；找到了能不能救出来，又是一个问题；而且，即使他们找到了，也救出来了，凭他们八个人，要把那些空脚两手（两手空空）的记者传教士平平安安的带回平墙河，又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乌鸦自觉不自觉的摇了摇脑壳。他们出之前接到的命令是，找到目标后，立即向团部报告，团部会命令搜索连所有人马迅向目标集结增援。这说起来容易，当真做起来，就没得那么简单了，战场上不可能给你那么多时间和机会。正在胡思乱想，南瓜大概看完了，车转来跟他一样蓬到（靠在）凼凼边上，闷起脑壳想了一哈儿，小声说道“先进村看看再说？”

他两个在五班当班长好几年了，遇到事情，对方脑壳想些啥子，基本上不消（用）说出来，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乌鸦点了点脑壳，嗯了一声，小声把弟兄几个喊拢过来，说道“准备进村，注意别让村口的敌人现，进了村，迅展开搜索！”

弟兄几个小声答应了，重新整理一下各人的枪支弹药，跟到乌鸦，向村子边上摸过去，到了隔离带跟前，乌鸦连打了几个手势，弟兄们各人找地方藏起来，做好警戒，山猫则勾起腰杆，飞快的穿过隔离带，找地方架好机枪，朝这边做了个平安无事的手势。隔离带不宽，弟兄们顺利的穿过去进了村，摆开战斗队形，由北向南搜索。

乌鸦他们进了村，才现事情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村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乌鸦有些奇怪啷个会没得人呢？莫非村口那些壕沟、散兵坑、鹿角掩体只是做做样子？估计鬼子还没得那个闲心。乌鸦自然不晓得，他们来之前，这里不仅有鬼子，而且是整整一个步兵大队，也就是第213步兵联队第1大队，只是这里离平墙河近，第1步兵大队绝大部分奉了旅团长荒木正二的命令，增援第214联队去了。

弟兄几个在村子里找了半天，连个活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只好跟到乌鸦，从村子东南角出来，顺道小路上了斜坡，准备到后面的庙子里碰碰运气。

小山头不高，顶多百把公尺，跟他们先前路过的那些长满树的小山头不一样，上头除了些矮趴趴的灌木和乱七八糟的石头，连根大树都没得。几个人将将爬到半山腰，从小山包后面，突然转出来十几个鬼子，跟他们打了个照面，想躲都来不及了。弟兄们不等乌鸦下命令，端起枪就朝鬼子开了火，边打边往山顶上冲。鬼子同样晓得要占领制高点，从山包包另一边拼命往上头冲，只是比乌鸦他们慢了一步。

乌鸦他们冲上山顶的时候，鬼子离山顶还有十来公尺，弟兄们顾不到找掩体，趴到地上，像是事先喊醒了（商量好了）一样，轻机枪、冲锋枪、步枪一齐开火，把鬼子压到山坡上，接着各人掏出两颗手榴弹，朝鬼子扔过去。那十几个鬼子哪里遭得住这个整法，只听轰隆轰隆一阵爆炸声响，鬼子顿时死伤小半，剩下来的也趁着硝烟弥漫，筋斗扑爬（连滚带爬）的退到半山腰，躲在石头、树丛后面向乌鸦他们还击。

乌鸦正要命令弟兄们冲下去，突然听到一阵喊声，连忙转过脑壳看过去，只见山坡那边有个大庙子，从里面又冲出来一队鬼子——原来，鬼子第1大队并没有全部增援上去，留了一个小队在这里——叽哩哇啦的朝这边冲过来。乌鸦看到，心里一动为啥子村子里一个鬼子都没得，那个庙子里却有那么多鬼子，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庙子里有情况！脑筋转了几下，把鸭子跟山猫喊到跟前，说道“你两个悄悄从后面绕过去，到寺院那边侦察一下，如果有敌人，不要交火，马上回来；如果没有敌人，仔细搜索庙子里头，看是什么情况，明白吗？”

“明白！”山猫跟鸭子答应一声，从小山北面梭下来，往东边去了。接着，乌鸦大声命令其他五个弟兄各人找掩体，要跟鬼子硬拼一盘！

弟兄们听到，马上散开，各人找了地方藏好，架起枪，手榴弹摆到手边上，等鬼子上来。庙子里出来那伙鬼子冲到山坡下头，架起两个掷弹筒，把98式手榴弹接二连三的上来；只是掷弹筒的准头太差，鬼子在下头，又看不到乌鸦几个在哪里，根本伤不到他们。半山腰上的鬼子这下来了劲，叽哩哇啦喊叫着，朝山顶上冲上来。

等鬼子到了二十公尺左右的时候，乌鸦才喊了声打！山顶上一阵激烈的枪声，鬼子像镰刀下的庄稼一样，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剩下几个，也筋斗扑爬的退回去了；但是，山脚底下的鬼子在两个掷弹筒，两挺轻机枪的掩护下，已经到了半山腰。乌鸦看到鬼子的火力实在太猛，大声喊道“把狗日的掷弹筒跟轻机枪干掉！”

莽哥在乌鸦旁边，答应一声，举起枪砰砰两枪，一个掷弹筒手胸口膛上冒出两朵血花，翻身倒在地上；南瓜、板凳也各人找了目标，连开几枪干掉。尽管有其他鬼子补上去，但只要露出脑壳，基本上就死定了。鬼子没得轻机枪和掷弹筒的掩护，顿时遭压到山坡上抬不起脑壳，但乌鸦几个也打不退他们。

双方僵持起来。只是乌鸦几个在山顶上，跟麻雀一样，从来不在一个地方留的时间久了，打两枪就换个地方，反正山顶上有的是弹坑和石头；而且居高临下，站得高看得远，鬼子在山坡上虽然也有石头、树丛掩护，但只要一出来，就有挨枪的可能，加上鬼子的手榴弹又扔不到山顶上；因此，鬼子遭压到山坡上，人数也越来越少。

鬼子小队长横路秋叶看到，抽出指挥刀，使劲喊了声哇叽格格，鬼子兵们纷纷从石头、树丛后面出来，哇哇怪叫着向山顶上猛冲；乌鸦躲到石头后面，哒哒哒哒打完一梭子，身手去取弹夹，却摸了空——他们从上午打到现在，一直没有补充弹药，已经所剩无几——心里一惊，连忙喊道“谁还有子弹？给我一些，大家检查一下自己的弹药，注意节约，尽量不要连！”

大胖把两个弹夹带丢给乌鸦——他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不光是96式轻机枪没有交上去，冲锋枪也照样带着，一路上，冲锋枪子弹根本没有用——其他几个听到乌鸦的话，各人检查一下，扯起喉咙向乌鸦报告了。乌鸦皱起眉毛，看到山坡上越来越近的鬼子，心里有些着急按理说山猫跟鸭子两个应该到了庙子那边，但为啥子一点动静没得。他两个不回来，这边还不能丢下他们撤退，要是子弹打完，他两个还不回来，事情就麻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庙子那边突然响起一阵枪声，而且是ZB26的。乌鸦听到，心一下子紧了他跟山猫和鸭子打过招呼，不要跟鬼子交火，但还是开了枪，说明那两个肯定遇到了意外情况。然而，不光是乌鸦，听到庙子那边的枪声紧张了，山坡上的鬼子也明显的有些乱，有的甚至转过脑壳往那边看，进攻的度也慢了下来。

乌鸦看到到这个情况，把心一横，喊道“大胖，把机枪给无二爷，无二爷掩护，其他人给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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