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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擦擦模糊的眼睛，慢慢欠起身——我觉得非常不舒服。可能是梦魔的缘故，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昨晚的宴会上，喝了太多的葡萄酒。

  &1dquo;有什么事吗？”

  &1dquo;你先清醒一下，然后跟我来一趟。生了一件麻烦事。”

  玄儿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挺可怕。究竟是什么&1dquo;麻烦事”？我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想着，从床上坐起来，脚放在地上。

  &1dquo;究竟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1dquo;蛭山死了。”

  听到玄儿的回答，我不由得叹门气：&1dquo;受了重伤，还是&he11ip;&he11ip;”

  不知能否活到明天早晨——看来昨天傍晚，野口医生的推测还是正确的。但是——

  &1dquo;不是的，中也君。”玄儿说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1dquo;蛭山好像不是因为昨天的重伤而死的，他好像是被杀死的。”

  2

  我花了好几秒钟，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但还是无法理解那意味着什么。

  蛭山丈男死了——被杀死的？怎么会生那种事？怎么会生呢？半梦半醒的我甚至怀疑——这也许不是现实中的事情。

  我站起来，觉得更加不舒服。想呕吐，头和身子像灌了铅，很沉，懒懒的。

  说实话，当时我一步都不想迈，但当时情况不允许。我总不能拒绝玄儿的要求吧。

  ——&1dquo;跟我来一趟”。

  &1dquo;去哪里？”我挤出力气，问道，&1dquo;一起？&he11ip;&he11ip;去哪里？”

  &1dquo;昨天的那个房间。就是南馆一楼，最靠前的那个房间。”

  &1dquo;你先去，我马上就来。”虽这么说，但我摇摇晃晃，连站立都困难。脑子也非常迟钝。

  还是喝点冷水，洗洗脸，如果需要呕吐一下&he11ip;&he11ip;如果不这样，我根本无法顺畅地行动和思考。

  快上午1o点了。

  我不知道昨天夜里，自己几点回到房间。总之，我没脱衣服，没摘掉手表，就睡着了。

  我慢慢拾起散乱在脑海里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碎片，离开房间，朝楼下走去。我走到东馆北端的洗手间，洗脸，漱口，喝水，但心中更想呕吐。

  我终于熬不住，跑到厕所里，弯腰冲着坐便器呕吐起来。但昨天吃下去的食物早就被消化了，呕吐出来的是刚喝下去的水以及黄色的消化液。

  我痛苦地呕吐了一会儿，又洗脸漱口，然后离开洗手间。虽然还没有完全舒服，但多少能动了。但是——

  蛭山丈男被害了。那个驼背的蛭山在南馆的那个房间里被害了。

  玄儿刚才讲的是真的吗？没有弄错吗？会不会是故意吓唬我的&he11ip;&he11ip;这怎么可能呢？玄儿绝不是开这种无聊玩笑的人。

  蛭山丈男被害了。

  如果这是事实——

  既然是&1dquo;被害”，就一定有&1dquo;杀人犯”存在。杀人犯就在这个宅子里。

  我踉踉跄跄地走在铺着黑色地板的走廊上。屋外大雨倾盆，风声也声声入耳，台风还远远没有过去。

  我穿过玄关大厅，走在朝南延伸，铺着瓦的走廊上——

  我突然想看看客厅里的情况。

  昏暗的房间中央铺着褥子，没有任何变化，那个叫江南的年轻人也在。也许听见拉门的声响，他蠕动着，欠起上半身，看着我这边。当他看见我的时候，很纳闷，歪着脖子，嘴巴里没有说一句话——他还不能声吗？

  我沉默着，摇摇头，告诉他&1dquo;没什么事”，然后轻轻地关上门。

  东馆和南馆之间，铺着黑砖头的走廊被雨水完全淋湿。这条走廊虽然有顶棚，但没有墙壁。看来从昨晚到今早，大雨是斜着打过来的。

  我走进南馆，从小厅沿着延伸到房子内里的走廊前进，很快就看到那间敞着房门的屋子。那个身负重伤、气息奄奄的蛭山的血迹斑斑的面容瞬间从我脑海中闪过。

  我用两手捂着心口，深呼吸，慢慢朝房门走去。

  3

  小田切鹤子在最外面的起居室中。她坐在靠里面墙角的睡椅上，看见我走进房间，吃惊地叫了一声&1dquo;啊”，站起来。

  &1dquo;现在，这里很忙乱。”说着，她走到卧室的房门前，两手背到身后，抓住门把手。那意思很明显——&1dquo;不让进去”。

  &1dquo;玄儿让我来的。”我毫不畏惧，朝前走去，&1dquo;他说蛭山被害了，让我也过来。”

  &1dquo;玄儿少爷&he11ip;&he11ip;”

  鹤子嘟哝着，视线在空中游离，显得茫然若失。昨天傍晚，当她带我去西馆的宴会厅时，眼神锐利，让人觉得又像是憎恶，又像是羡慕——我想着，继续朝前走，和她的距离越来越小。

  &1dquo;&he11ip;&he11ip;是吗？”

  鹤子很快静静地点点头，转身将卧室门打开一条细缝。

  &1dquo;玄儿少爷！”她冲室内喊着，那声音听上去不带任何感情，&1dquo;玄儿少爷，中也先生来了。”

  很快，从门缝中露出玄儿的脸。鹤子垂下眼睛，沉默着，退到旁边。

  &1dquo;哎呀，你来得真晚。”玄儿从卧室里走出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上下打量着我，&1dquo;没事吧？舒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