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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琴声还在响着。

  那旋律轻柔、不连贯，让人觉得倦怠、阴郁。此时，我确信这声音不是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肯定是有人在某个房间里弹奏的。

  青铜像斜对面有扇黑色的双开门，那里露出一点缝隙——声音难道是从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无意识中，我轻手轻脚地朝那扇门走去。钢琴声越来越近。我将脸凑到有微弱光线透出的门缝处。就在那时——钢琴声戛然而止，似乎对方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赶忙离开门边。

  &1dquo;阿清！”

  背后突然传来叫声。我更加手足无措，回头一瞧，隔着走廊，在我偷看的这间屋子的斜对面，也有扇双开门。此时，那扇门开着，有个人站在那里。

  &1dquo;阿清！&he11ip;&he11ip;阿清，你在哪里？”那个人缓缓地朝我走过来。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橘黄色罩衫，身材纤细的女性。她大约3o多岁，留着短葫的烫，面庞清秀、小巧。但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整体上给人的感觉似乎不太协调。

  &1dquo;你&he11ip;&he11ip;阿清在哪里？”

  尽管初次见面，她也不问我是何人，就直截了当地问起来。这个女人难道就是阿清的母亲，浦登望和吗？

  ——姨妈是蜻蜓。红蜻蜒。

  美鸟和美鱼是这样描述她的。

  ——但是翅膀破了，无法在空中飞行。

  ——她疯了，所以&he11ip;&he11ip;

  这是刚才她丈夫征顺所说的话。

  ——她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

  &1dquo;你&he11ip;&he11ip;看见阿清没有？”

  她又问了一遍，我语无伦次地回答起来。

  &1dquo;这个，刚才，我在南馆看见了。”

  顿时，她——浦登望和瞪圆了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颤动着涂着和罩衫同色的口红的嘴唇。

  &1dquo;那孩子没事吧？他身体可不结实。我担心得不得了&he11ip;&he11ip;”

  &1dquo;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好好的，那孩子的身体也不会&he11ip;&he11ip;”

  说着说着，她的大眼睛里含满了泪水，让人感觉她马上就要号陶大哭了。

  &1dquo;要是我能替他受罪就好了，我真的担心阿清这孩子。我真的担心，担心呀，担心&he11ip;&he11ip;”

  我只能沉默着点头。她用手绢擦去终于夺眶而出的泪水，继续反复念叨着&1dquo;担心呀，担心”。很快，她突然闭上嘴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东张西望起来。

  &1dquo;阿清呢？”她又问起来。

  ——她疯了，所以&he11ip;&he11ip;

  我看着她，脑子里想起征顺的话。她稍稍扭着脖子，视线游荡在空中，让人觉得她躲避着什么。

  &1dquo;阿清&he11ip;&he11ip;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