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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想着，我仔细观察着附近的天花板和墙壁，但&1dquo;吞没”楼梯的天花板上涂着灰浆，没有一丝接缝，墙壁上也一样。看上去根本就没有能设置暗门机关的地方。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似乎都是些奇怪的建筑。

  我突然想到昨晚玄儿讲过的话。建造这个宅子的玄遥多少受到了一个名叫尼克洛第的外国建筑师的影响。当我问到他的建筑手法时，玄儿是这样回答的。

  ——他设计的房子让人无法入住，他似乎故意那么设计。看到那些房子，让人怀疑设计者是否是正常人&he11ip;&he11ip;难道这个楼梯的设计就是受到尼克洛第的影响吗？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位于东京深川门前仲町的那个有名的怪建筑。也许是这个&1dquo;无路可走的楼梯”让我联想到的吧。

  那个被命名为&1dquo;二笑亭”的房屋是一个杂货店老板——在我读过的书中，那人的名字是赤木城吉——亲自设计并长期居住的建筑。后来，那个赤木被诊断为精神分裂，送进了精神病院并在那里去世。当时的报纸称那个建筑是&1dquo;狂人建造的鬼物”，引起人们的好奇心，成为当时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无路可走的楼梯、无法使用的壁橱、带有小孔的玻璃窗等等，据说二笑亭中有许多越常规的构造。结果这一切都被解释为精神病人的突奇想和与众不同的构思，有时人们也想从中探寻出一些艺术价值&he11ip;&he11ip;

  总之，这个宅子不仅仅是一个黑糊糊的西洋式宅邸，其内部还有许多怪异构造。或许刚才看到的那个暗门和暗道也是模仿尼克洛第的建筑手法设计的。美鸟和美鱼这对双胞胎不是说在这个宅子里还有许多那样的机关吗？我觉得这样想像也挺有。

  关于尼克洛第的建筑特色，玄儿说无法用语言描述，但如果那些特色都出于一种&1dquo;玩心”，我倒不是很反感。下次要是和玄儿谈到这个话题，我是不是应该调侃他一下——&1dquo;如果江户川乱步来，肯定高兴”。

  3

  我离开&1dquo;无路可走的楼梯”，折返回来，正准备下楼梯去玄关大厅，突然听到一些声响。我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那似乎不是讲话声，而是打哈欠的声音，而且我觉得这声音是从楼梯附近的客房中传出来的。

  有人已经起床，并在那里舒展着身体？是玄儿，还是别的人？

  我轻敲一下房门，没听到应答便推门进去了。

  昨晚，我就在这间屋子里看到有人从十角塔上坠落下来。现在，在窗边的反方向，也就是进门左的睡椅上，有个人。

  &1dquo;&he11ip;&he11ip;哎？”

  &1dquo;——啊，哎呀。”

  看见我，对方显得有点惊讶，嚷起来，一下子从睡椅上坐起来，用手指梳理着乱蓬蓬的头，拿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圆镜片的银边眼镜戴好。他歪着脖子看着我，年纪和玄儿相仿或者小一点，脸盘不大，圆圆的。

  &1dquo;啊&he11ip;&he11ip;你就是玄儿带来的客人吧？叫什么来着？中也先生？”

  我没说话，鞠个躬。而他又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在他刚才放眼镜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威士忌酒瓶和红色的玻璃酒杯。这男子拿过酒杯，苦着脸，将残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他又打个哈欠，挠挠头，他鼻子下方和下领处的胡须稀稀拉拉，很显眼。

  &1dquo;哎呀，昨天晚上，我从那里回到这里后，想再喝一点。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躺在这个椅子上&he11ip;&he11ip;哎呀，头疼。”说着，这个男子又开始往杯中倒酒。他说话的语调和架势都很怪，手直抖。

  &1dquo;你是——”我问道，&1dquo;你是藤伊佐夫吗？”藤伊佐夫是玄儿的表兄弟，是个自称为艺术家的酒徒。我觉得这个男子就是伊佐夫。

  &1dquo;是的。我就是伊佐夫。是玄儿告诉你的？”

  &1dquo;是的，他稍微说了一点。你昨晚和野口先生在北馆喝酒吧？”

  &1dquo;是的，是的。那老先生真能喝。我每次陪他，都落得这么个下场。真受不了。”

  看着他歪着脖子感慨的样子，我不禁想——不知美鸟和美鱼会把他比喻成什么动物。是浣熊，还是狗獾呢？抑或是——树獭。我觉得自己的联想太缺乏诗意。

  &1dquo;你也是，怎么说呢，也是个好事的学生？——你不要傻站在那里，到这边来。”

  他招招手，我便走到房间中央。藤伊佐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问道：&1dquo;你来一点？”

  我摇摇头，坐在昨晚玄儿所坐的皮安乐椅上。

  &1dquo;那是素描本？中也先生，你是画家？”

  &1dquo;绘画不是我的专业，我喜欢素描建筑。”

  &1dquo;这么说，你是建筑系的学生——但你还是个好事的人。为了看这么一个阴森森的宅子，竟然特地跑到熊本来，跑到这么个深山老林中来。”

  我点点头，随即补上一句：&1dquo;但是，我觉得这个宅子很有意思。”

  &1dquo;很有意思？”

  树獭——藤伊佐夫微微耸耸肩，又将酒杯送到嘴边。

  &1dquo;对，你说得不错。这里也的确有意思。我也这么认为。正因为如此，我才会缠着父亲来这里。”